曹文轩:我的选择被世界认可(6)

2016-04-27 09:11 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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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曹文轩:我的选择被世界认可

继续往前走

文汇报:不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得奖之后很难再写出更好的作品;国际安徒生奖得主则不同,很多都保持着创作常态。为什么会这样?

曹文轩:获奖之后再难超越,这是诺贝尔文学奖流传的“魔咒”。但莫言难道写不出更好的作品了吗?我不这么认为。

有人把我写过的长篇做比较,认为《草房子》最好,后来的都没它好。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在欧美国家,我的《青铜葵花》比《草房子》更受欢迎呢?《火印》难道不好吗?在战争大背景之下的人与马之间的这个故事难道不绝妙吗?

目前我的创作状态很好,不会出现得奖之后拿不出作品的情况。我已经有一部长篇“埋”在那儿,这就是6月初《人民文学》首发、6月底要推单行本的《蜻蜓眼》。它虽然是在“安奖”之后出版,但写完它的时候,我还没报安奖呢。《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年初拿到了这部长篇,看完后他说了句:“一个字不多。”当即决定放在第六期。

我马上要写的另一部长篇才是我获得安徒生奖之后创作的第一件作品。是关于留守儿童的:在外打工的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盖一幢小楼,过体面日子,两个孩子是奶奶带大的。多少年过去了,奶奶老了,得了痴呆症。可盖房的钱还是没有挣够,爸爸妈妈再一次出发。临走前,爸爸对男孩讲,一定要照顾好奶奶。奶奶后来走失了,男孩要去找奶奶。那妹妹怎么办?得把妹妹带着。家里的一只羊、一只鹅怎么办?也得把这只羊、这只鹅带着。我想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只羊、一只鹅走在大雾天里的场景。这个场景一出来,就决定了故事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文汇报:您如何分配阅读和写作的时间?

曹文轩:几十年来,我把大量的时间用于阅读,仅拿出五分之一的时间用于写作。我说过一句话,写作是支箭,阅读是把弓,箭的动力来自强健的弓。

读书有两种样态,一种是浏览,还有一种是精读。最近一个月,我在反复读一本书,英国籍印度裔作家拉什迪的长篇《羞耻》。我当然不一定沿着他的写作方式去写,但他有一种东西让我非常迷恋,那就是语言的枝叶繁茂。这个家伙口若悬河,非同寻常的修辞像潮水一样涌到我眼前。我会在他的书上留一些旁批、眉批,打一些折页。

文汇报:在您获得安奖之后,文汇报“笔会”前主编、儿童文学理论家刘绪源先生在有篇文章中说出了对您的期待:“曹文轩作品有很强的故事性和感染力,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也有很高的文学品位。但我以为仍有继续发展的余地。在他今后创作中,在追求纯美的同时似可更兼及美的复杂和多样,在追求诗意的同时或可更保留人世原生态的质朴,在机智而大气的故事进展中不妨有更多托尔斯泰或福楼拜式的‘笨拙’”。您对此有何回应?

曹文轩:早在许多年前我就说过,绪源是中国儿童文学批评界不可取代的角色。我认为他还是中国儿童文学批评界读书读得最多的人,他的学术视野比我们开阔得多。我每年都要听几次绪源的发言,只要绪源在场,肯定是那次会议最好的发言。他角度独特,见地深刻,能够发现作品背后所隐藏的旁人无法注意到的状态,他的看法肯定有道理。

我获奖之后还没有和他交换过看法。他说的“笨拙”,我理解是不是他希望我的作品更朴素一点或更单纯一点。很多作家在创作生涯中会出现一个点,这之后就失去了成长能力,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希望自己是个有成长能力的作家,继续往前走,实现绪源的期待。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  作者:江胜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