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世界被西方文化主导了
北青艺评: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拇指姑娘》,但当时却不喜欢安徒生最重要的作品《海的女儿》,因为读不懂。
罗杰·米罗:这其实也很正常,童话世界被西方文化所主导了,虽然这些童话适合所有社会。
在安徒生童话中,经常会出现国王、骑士、城堡等,这对非欧洲的读者来说,有一种陌生感,但对欧洲读者来说,就像听民间故事一样。欧洲文化的异域性太强,容易使人感到乏味。所以我想,中国、巴西、印度等国在文化方面应更多交流,因为我们彼此发展阶段相近,只要是好故事,即使带有很强的地方色彩,彼此读者也会很喜欢。
北青艺评:我当时不喜欢《海的女儿》,也与特定时代相关,那时我们认为爱是肤浅、庸俗和引人堕落的,那时巴西也一样吗?
罗杰·米罗:巴西当时是军政府,很多人被抓,仅仅因为拥有一本禁书,你就可能被处死,所以社会充满了压抑气氛,但在表达人类基本情感方面,当时巴西不存在问题,一般来说,巴西人表达情感时是比较勇敢的,没有什么禁忌,媒体也很关注这种话题。一个国家的情况不完全是政治决定的,最重要的还在它的人民,当然,没有自由就不会有文化的繁荣。
最快乐的东西也是由忧郁构成的
北青艺评:在中国,插画的从业人员很辛苦,无法像您这样潇洒。
罗杰·米罗: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此前也经历了一个很辛苦的阶段,好在当插画师,在巴西也能买得起自己的房子。现在年龄大了,才变得随性了一点,我把房子租出去,收入可以用来旅行。总之,我奋斗了20年,但要说到这其中有多辛苦,我倒也从没想过,因为我太爱插画了,它是我一生的目标。
北青艺评:也许与中国相比,巴西年轻人的压力不大。
罗杰·米罗:在巴西,年轻人、年老人的压力都不大,巴西经济一直发展得比较好,现在出了点问题,那是受全球经济的拖累。
北青艺评:所以巴西人总是那么欢快?
罗杰·米罗:其实我每次来中国,从中国人脸上看到的,也都充满了欢快、向上。巴西原本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人比较特别,他们以忧郁为荣。巴西人追求快乐,很多学者对此感到担心,认为这会抑制人的思维,其实你可以仔细去听,一旦把那些欢快的桑巴音乐节奏放缓慢,它就会变成忧郁的曲子。在巴西人看来,最快乐的东西也是由忧郁构成的,而这样的快乐,才更有质地。忧郁可以为艺术家提供养分,有忧郁的情愫,但也要能快乐地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