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障碍:古希腊如何在侥幸中自救

2016-06-18 08:39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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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帝国的障碍:古希腊如何在侥幸中自救

通常,古希腊文明被认为是近代以来西方文明的滥觞。也正因为此,近代以后的历史学家也如同古希腊、古罗马史家那样,将希腊视若正统,俨然不顾2000多年前的伯罗奔尼撒半岛,文明发育水平也不显著高于周边的古国、部落,而古希腊的城邦国家在波斯帝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面前,仅仅就像是散落无序的蝼蚁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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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战火》作者:汤姆·霍兰 译者:于润生 中信出版社 2016年1月

希波战争耗尽波斯帝国国力

波斯帝国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全盛时期囊括了东起印度河流域,至帕米尔高原、小亚细亚,西至埃及,巴尔干半岛的一些国家也成为其附庸国。这是人类古代历史上获得公认的第一个世界帝国,其宗教、文化、艺术、科学的发展水平并不亚于古希腊,某种程度上,人们会将之与后来的蒙古帝国、奥斯曼帝国相提并论——同样的宗教宽容政策,同样强悍的军事能力,同样鼓励商贸和金融发展,为了维系辽阔疆域的稳定也同样推行某种程度上的特务统治。简言之,波斯帝国的阿契美尼德王朝,是古代开明型专制政体的典型代表。

波斯帝国兵锋所向披靡,击溃羸弱、混乱、长期陷于分裂内乱的希腊城邦,看起来是不在话下的。但从居鲁士到大流士,再到薛西斯,一代代被誉为英主的波斯君王却都没能实现对希腊的征服,相反,长期开展的希波战争耗尽了波斯帝国的国力,触发了这样一个庞大的多民族帝国的多方面内生矛盾,直接引发了之后帝国陷入内乱,并为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大帝后来征服波斯帝国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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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达战士,头戴长缨盔,身上裹着大氅,从头盔中向外望。

历史受必然和偶然性的共同影响

需要探讨的一个问题是,尽管史家极力强调希波战争结局对于塑造历史的重要意义(避免了以下这些后果:波斯帝国通过兼并希腊并继续进军欧洲,妨碍古希腊文明的继续发展和传承,甚至可能对后来的古罗马文明造成阻碍,过早让欧洲大陆陷入大一统,失去文明发展的多样性),然而,基于波斯帝国政治架构的脆弱性(疆域过大不得不分成若干个委托统治的总督属地,不可避免会不断刺激爆发内乱),即便波斯帝国当初从希波战争中大获全胜,上述意义也是很难经得起推敲的(不会出现可怖的文明倒退后果)。

希波战争(希腊取胜)的另一大意义,被表述为对于民主政体的捍卫。这种观点影响之大,主要是因为出自最为知名的古希腊史家希罗多德。希氏认定希腊当时能够阻挡住强大的波斯帝国,就是因为雅典等希腊城邦的公民享有民主和自由,而波斯帝国则是可耻的专制蛮族。为了推销这样的观点,希氏等史家甚至竭力将战争中的一些偶发因素,皆解释为“神佑”。但实际上,波斯帝国在马拉松草原、在温泉关、在爱琴海所遭遇的阻碍,很大程度上源自帝国过于强大,轻视了本不值一提的对手,而在具体战略执行和战术安排上,也显得颇为散漫凌乱。

公允而言,尽管后人尤其是欧美国家的历史学家、政治学者看待古希腊历史、希波战争,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希罗多德等史家的立场影响,但人们关心这段历史、这场战事,很重要的原因是希波战争的全进程非常好地证明了历史受到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共同影响。无论是文明兴衰还是战争,都不是简单的力量对比,历史必然性因素的累积不能带来必然而然的结果,在人们的认识范围之外的必然性会以偶然性的面目出现。历史的残酷性和趣味性都在于此,一遍一遍地检阅历史,都会让人生发新的感悟,意识到个体、国家、霸权的局限性,其中的一些人会对人类文明演进的定律生发新的、更为深刻的认识。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  作者:郑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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