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科幻的壳 现实的核

2016-05-09 08:42 北京娱乐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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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北京折叠》 科幻的壳 现实的核

郝景芳的《北京折叠》入围美国第74届雨果奖,这是在刘慈欣的《三体》在雨果奖上折桂以后中国科幻文学在国际文坛上的又一次发声。2014年,《北京折叠》就入围过中国的科幻文学奖项“星云奖”。2015年,《三体》英文版译者、科幻作家兼翻译家刘宇昆把其译成英文,收录于《看不见的星球:中国当代科幻小说选集》中,该书于2015年11月在美国上市。中文原作预计今年下半年将收入郝景芳的小说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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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景芳说,她对“不平等”的关注由来已久。

“新北京”就在小说中

《北京折叠》是一部中篇科幻小说,情节深深根植于现实生活,语言平实,如若不是书中那个变异了的北京城,你没准儿会以为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

《北京折叠》,顾名思义,北京变成了一个会自动折叠的城市。如今,那个三十年前灰墙灰瓦上空鸽哨声声的北京,已经被六条环路所重新分割,灰墙灰瓦为豪华的摩天大楼所取代。可以说,这个“新北京”就在《北京折叠》当中。

在小说中,那拉开房价与阶层鸿沟的环路变成了三个在折叠中永不相交的三个世界:第一空间、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每个空间的人都会享受特定的时间,而后空间折叠翻转,他们进入胶囊中安睡,另一空间的人则开始生活。时间在三个空间的分配并不是平等。第一个空间中的五百万人享受着从清晨6点到次日清晨6点长达24小时的生活时间;第二空间中的人两千五百万人享受着从次日清晨6点到晚10点的16小时时间;第三空间中的五千万人则享受着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的8小时时间。

第一空间里的生活衣香鬓影,城市井然有序,人们的社会阶层地位很高;第二空间里是中产阶级生活,高等学府的学子也生活在此;第三空间里的生活贫困而混乱,垃圾工和小贩们在此生活;三个空间彼此独立,无法自由出入。

小说的隐喻一目了然:城市中占人口基数最大的贫困人口享受着最少的时间和社会资源,极少数人却占有最多的时间和社会资源,且社会阶层极度固化,向上和向下的阶层流动通道均被封闭。

对当下社会的直接描摹

《北京折叠》的主人公叫老刀,一名生活在第三世界里的垃圾工。老刀是极少数斗胆从秘密通道走进第二世界和第一世界的人,他要靠给第二世界和第一世界送信来赚取巨额“快递费”,如果被抓他会入狱。让他冒险的原因是因为收养的小姑娘糖糖要上幼儿园了,需要交昂贵的学费。老刀的故事听上去颇有黑色幽默的色彩:幼儿园学费能逼着一个老实人铤而走险啊!

小说中的另一段故事颇有些电视剧化的倾向:生活在第二世界的大学生要老刀替他去第一世界送一封情书,他爱恋的是第一世界的一位姑娘。可老刀发现,这姑娘已和父母安排的年长她很多的“门当户对”的大叔结了婚。老刀的故事和大学生的爱情毫无离奇之处,甚至可以说对当下社会现象的最直接的描摹:下一代的正常生活要付出令人难以承受的物质成本、婚姻物质化功利化。

从一个城看全世界的问题

很多读者会把《北京折叠》和现实中的北京相对照。但我们若把这本小说放在更为广阔的背景下品读,便会更加明白它为何能够获得国内国外大奖。

《北京折叠》中谈到的社会不平等和阶层固化问题,普遍存在于世界大多数国家当中,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要面对社会不平等所带来的严峻社会问题。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不也分为第一世界、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吗?处于不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国家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沟壑,第一世界国家对第三世界国家的剥削日益加重,在发展中国家能够普遍存在的环境污染问题便是这种经济剥削的直接证据。那些以各种危险方式甚至以生命为代价偷渡到发达国家的穷苦人,正像小说中的老刀,他们为第一世界的繁华倾尽全力,最后还要以不合法的方式到他们未曾见过的繁华世界讨生活。

如果世界是平等的,哪儿还会有偷渡客?哪儿还会有正在西亚发生的局部战争和那些被大海吞噬的叙利亚难民?《北京折叠》,让北京承载了科幻,其内涵和主题却覆盖了全世界。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  作者: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