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对您影响很大的哲学家?
那是太多了,现代哲学对我影响比较重大的是胡塞尔。他研究存在、研究“在”,“在”的哲学精神是什么?我跟所有演员讲,你们演性格的鲜明性只是初级阶段,你们应该最终表达的是你们灵魂的存在。你们的灵魂在不在,“在”的多样性是什么,“在”的丰富性是什么,“在”的不存在是什么,“在”的可能性是什么,“在”的不确定性是什么?这是哲学研究的问题。戏剧是不确定的,戏剧表演一定是确定和不确定的对立统一。
(问:那您怎么看自己的存在?)
我很“存在”,很潇洒。我知道,我看到了,所以我很自得自在。从一般看或是一种孤独。别人确实和你没关系。只是自己精神和灵魂的事。孤独不是一个错事,是一个悲剧、一出喜剧?孤独是一种自在,是一种幸福。
(问:您幸福的来源是什么?)
我看到,很多人都没看到呀。我想到我满足我相信所有存在的合理及必然。
8 您创作时会去考虑自己的作品跟当下的关系吗?
这种关系不是说是因为我要创作这个作品了,我再去研究,不是的,这是功利主义的做法。因为你生活在这个时代,你早已经与这个时代发生了关系,你就生活在其中。
9 您选择排演一个作品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是常年的心灵积累,意识积累,对一个作品的那种钟爱,你一直爱它,爱它就要和它“结婚”呗,不排就结不了婚,就单相思。其二是我个人的戏剧美学决定的。比如说对《北京人》的印象,我十几岁初读时就觉得里面没有一个活人,全是飘忽的灵魂。再比如说正准备要做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全世界排都认为它是大悲剧,但是我要排成喜剧。很多年前阅读的时候我就直觉是喜剧。
(问:明年还有什么新戏计划?)
《樱桃园》、《雷雨》、《李尔王》。《樱桃园》是剧院的,《李尔王》是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院找我合作的,这是一个比较大的事,另外的戏是我自己工作室的。
10 您怎么看自由?
小时候家教严格,极为传统,行事必受到限制,生活在很多的规矩里。后来我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所有的行为必须在巨大的限制当中去完成,这个就是我对自由的认识。我的戏剧也是如此,是在巨大的限制当中表现出来的。台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巨大的限制,演员在这个限制当中连一个支点都没有,还能在台上行动吗?不走,更是寸步难行,这就是限制,也是真正的自由。限制越大自由越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