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嘉年华演出现场
雨读桥边,《再见了,爸爸》正在进行。也就四五平方米的小空场上,里三圈外三圈站满了人。正演出的是来自四川音乐学院戏剧系的学生。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儿子徐亮,行事果敢的父亲徐耿,复杂的情感纠葛就这样一丝一缕表现在一举一动之中,惹得观众唏嘘不已。这是乌镇戏剧嘉年华数百场演出的一场,木屋、石桥、巷陌、乌篷船都是舞台。
青年戏剧深度交流
乌镇戏剧节第三次盛大开演。名团名家自不待言,从荷马史诗到元杂剧;从莎士比亚到莫里哀;从瓦格纳到易卜生;从迪伦马特到当代戏剧;还有数不清的新锐剧目,孟京辉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李建军的《狂人日记》、《美好的一天》、《影喻》等都是中国当代戏剧美学发展最为前沿的实验戏剧作品。本届戏剧节还特别邀请到了世界著名戏剧家彼得·布鲁克担任荣誉主席。在特色单元的设置上,新增“戏剧小课堂”,提供国内外戏剧大师与戏剧人、特别是青年人的深度交流机会,凸显戏剧文化的继承和创新。
本届乌镇戏剧节主题设定为“承”,由孟京辉担任艺术总监,继2013年、2014年分别定题“映”和“化”之后,今年以“承”为题,寓意第三届乌镇戏剧节承上启下的角色和使命,是传承,也是创造。“小镇对话”、“青年工作坊”等都为传承和创造特设。
据戏剧节发起人之一赖声川介绍,乌镇戏剧节将大部分精力投放在了“青年竞演”等特色活动单元,尽所能培养下一代,也希望可以从中孵化出属于中国自己的、最好的戏剧。著名编剧史航同样建议有志参与竞演的青年学生,在乌镇的大舞台“别沉闷”,因为这里够大,观众的选择够多,“让你的朋友都来看这个戏,和一样喜欢做戏的小伙伴深度交流,看你是不是沉闷”。
学院社团占据新生代
除名团名家之外,成长中的学院社团成为当之无愧的戏剧新生代,而这些学院社团绝不仅仅局限于戏剧类专业院校。北方工业大学、江汉大学、南昌大学等看似路人,实际早已是戏剧资深团队的比比皆是。
“我们在各种地方都演过”,《再见了,爸爸》的导演刘林琳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在学校、在livehouse、在小剧场,卖不卖票不重要,即便卖票也不过五六十元。对戏剧来说,每一次演出都是一次成长和蜕变,戏剧人最需要的正是演出的打磨和面对观众的舞台感。”
“就隔着一两米,眼看着演员的情绪一点点爆发出来,觉得感染力特别强。”一位观众这样描述他看到的戏,“而且还意外的有很多反转。”
来自江汉大学的国王&小丑剧团,今年已经是第三次参加嘉年华演出,17分钟的《迷》是他们今年呈现在迁善桥边的短剧。说起剧团,主创滔滔不绝,“国王是主演,是观众;小丑是配角,是演员。根据布莱希特的戏剧离间理论,我们的作品想让观众从戏剧情节中抽离,获得对戏剧的独立思考能力,而剧团LOGO一半国王脸象征我们在舞台演出时是绝对的主角,而另外一半流泪的小丑脸则寓意着演员们平时排练中洒下的汗水和泪水”。
“今年格外突出的是,我们发现当下青年戏剧人越来越明晰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像从前一样生硬地模仿。”作为本届青年竞演评委之一,著名剧评人周黎明也已经观看过若干场嘉年华的演出,他这样告诉北京商报记者。
给青年舞台让青年思考
乌镇戏剧节一直以一种“自力更生”的方式存活在中国的戏剧界。没有外部资金的过多参与和干涉,保证了戏剧的最大自由度和艺术性,由此成为国内甚至是世界也少有的独立操作和运营的高规格国际性戏剧节。
一个圆圈、一盏灯、一个吻能玩出什么样的戏?这是今年备受关注的青年竞演单元的主题。“老实说这三个条件没什么逻辑,没有逻辑才有趣,才有空间。看了东方西方那么多戏之后,当下戏剧人最需要的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青年竞演就是要通过30分钟的舞台戏剧演出把这种力量展现出来。”戏剧节发起人黄磊说。
乌镇戏剧节正以最大力度培养优秀青年戏剧人,通过青年竞演单元挖掘出国内戏剧圈最具潜力的青年创作者,并将优秀作品推送全国乃至世界巡演。往届杰出作品便已在阿维尼翁戏剧节、两岸小剧场艺术节、南锣鼓巷戏剧节等知名戏剧节上艳惊四座。以去年乌镇戏剧节上获得最佳戏剧“小镇奖”,由毛尔南导演的话剧《跳墙》为例,乌镇起步随后进入人艺实验剧场,紧接着应邀参加今年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
第三届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单元除了设最佳戏剧奖、最佳个人表现奖并颁发奖状、奖杯和奖金以外,特设“特别关注”奖,获奖者将获得阿维尼翁戏剧节、柏林戏剧节、俄罗斯戏剧节三大戏剧节交流、观摩与表演的机会。青年导演也在质感、表演方式、演员等方面展现了越来越高的水准,从乌镇戏剧节显露锋芒,到自信满满“跳”出国门登上国际舞台。扶持青年舞台戏剧人才是乌镇戏剧节的希冀,也是中国戏剧的希望所在。
北京商报记者姜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