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你说你的生活贫瘠,是靠阅读和写作来了解这个世界的。你认为对一个作家来说,生活经验和阅读谁更重要? 你认为自己是天赋型作家吗?
毕飞宇:这个永远是相对的。就生活的积累来说,我们这一代作家和50后40后的作家确实不一样,这是不同的经历决定的。和我的前辈作家比较,我的生活积累相对贫瘠。生活积累重要,对一个作家来说非常重要。可如果你没有那么丰富,偏偏你又想写,怎么办呢? 那就必须多读一点。再怎么说,生活是第一手的,阅读是第二手的。
对于天赋这件事,我认为没有人可以确认自己的天赋,我也一样。
记者:你这些年的写作,有没有经历一种自我成长或变化? 如果有的话,它们是什么? 有没有一个外国作家或中国作家曾影响过你的写作?
毕飞宇:对我有影响的东西非常多,最重要的是欧洲的启蒙运动,这一切都因为我在17岁那一年“遇”上了卢梭。我从启蒙思想家这里获取的精神滋养是最多的———不要误解,我并没系统性地读,我只是对他有种天然的认同感。沿着这个逻辑,我自然也喜欢鲁迅。具体到写小说,我推崇曹雪芹,到底有没有影响,其实也不好说,从我的文本上也看不出来。
我一直在经历一种精神上的完善。一个写小说的,在他建构世界的时候,他所动用的资源是很特殊的,他不会去动用物质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动用的就是自己的情感、想象和愿望,动用的一切全在他的内心。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当一个小说家去完善作品的时候,他完善的其实是他自己。当然了,一个作家成名之后,他确实可以从外部获得很多,到目前为止,我最大的获得就是我自己,我很欣慰这一点。
毕飞宇的很多作品都被改编成影视剧及舞台作品,比如《推拿》先后有了电视剧和电影版,《青衣》更是被改编成电视剧、舞剧、京剧、赣剧等。不过,在毕飞宇看来,这些都跟所谓的IP没什么关系,只是文学艺术最传统的衍生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