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赵雁山
单位：北京交响乐团
岗位：乐务
工匠精神在他心里就是强烈的责任心、过硬的专业素养以及耐得寂寞的奉献精神
记者 张学军 摄
在乐团里，有一个特殊的职业——乐务，是演出的保障者。在北京交响乐团，赵雁山就是这个乐务团队的负责人。圈儿里都管赵雁山叫山子，更多的人尊称他“山子哥”，因为他工作认真、专业一流，干起活儿来玩儿命。
山子为人豪爽开朗，人缘极好，最喜欢喝可乐。平素总是乐呵呵的，可是听说接受采访的主题是“工匠精神”时，就一本正经起来，可爱得像个小学生。
贝斯手转行做了乐务
山子在北交做了25年的贝斯演奏家，后来，因为特定的原因以及乐团转制，更是工作需要，山子离开了乐队，转入幕后做起了乐务。
新岗位需要适应，这个过程他用了三四年的时间。山子说，他已经渐渐爱上了这个工作，同时发现这个工作在乐团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首先是对演奏的作品得了解，对乐队结构得了解，对乐器性能以及对音乐厅的音响效果得有所了解。此外，一个好的乐务对指挥家的特点、对作品风格要有所了解，比如说莫扎特、贝多芬、德沃夏克等作曲家他们的作品都有哪些特点等等，这项工作的职业性非常强。”
乐务很忙很辛苦，演出的日子，山子和他的团队更是忙得四脚朝天。早晨九点起装车，到剧场装台大约到下午两点完成。演出期间，他们随时候场，演出结束他和兄弟们把乐器装箱运回团里，回到家里大概是晚上12点。
没有演出的日子，他也闲不住。北交大提琴演奏员宗庆说，山子每天早早儿就坐地铁来到乐团，他手里掌管着乐器库和排练厅的钥匙，大提琴、贝斯、定音鼓等大乐器的演奏员不方便在家里练琴，只能到乐团练习。这时候，山子就在一旁忙碌着，帮忙搬琴拿东西。大多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回家。
说到这些，山子满是愧疚：“自从做了这个工作，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幸好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这一点非常不容易，不然早就干不下去了。”
各项技能都拿得出手
责任心和牺牲精神，是乐务身上必备的素质。山子说，一般情况下，别人最放松的时候是他们最紧张的时候，“过去当演奏员，演出快开始上场演奏，结束后谢幕下台回家，演出以外的事情都不用管。现在，我们总是第一拨儿到现场，最后一拨儿离开。此外，与剧场协商演出流程、运输和摆放乐器、备谱摆谱等所有细节，都要事无巨细的挂在心上。”
北交的一位演奏员跟记者描述山子琐碎细致的工作：乐器的运输装卸程序就像头发丝一样细致，特别是马林巴、管钟等结构复杂又娇气的打击乐器。每次演出结束后，为了防止乐器在运输中受损，乐务会将每件打击乐器的每个部件小心翼翼地拆下来包好，然后再用棉被包裹起来装箱。到了下一站，再将这些宝贝一件件的从箱子里“请”出来组装起来。不止这些，每个声部的乐器箱子编号，甚至演奏员的演出服、鞋子都有编号名字，所有这些事情都琐碎而重要，都是为了保障演出的顺利进行容不得半点马虎。
山子说，一个职业的乐务应该也充当乐器修理工的角色，他对乐团各个声部的每一件乐器都应当了如指掌，平常有必要的维护和保养、应急时的故障修理，这些也都是基本功。此外，一件新乐器的组装也是功夫，信报记者就在现场看到山子一边比照英文说明书和图解，一边和兄弟们组装一台刚刚出厂的颤音琴，动作麻利认真，有条不紊。
冒死抢救上百件乐器
“抢险”这个词似乎和交响乐团不搭嘎的一件事情，但恰恰这件事情却是乐团的后方团队随时面临的问题。
宗庆回忆，有一年在美洲巡演，墨西哥的音乐会是在露天广场，那天突然天降暴雨，舞台上方的防雨棚积水严重，面临着倒塌的危险。山子和乐务团队临危不惧，先是协助演奏员安全从舞台撤离，然后冒险上台将上百件乐器抢到教堂里。为了防止防雨棚倒下发生意外，山子果断地决定将防雨棚用刀划开把积水放掉，至此所有的危险化险为夷。事儿还没完，当晚演出临时改在教堂进行，布置场地、摆放乐器这同样是个“抢险”的过程。直到观众进场，山子和他的兄弟们才算舒了口气。
宗庆说类似的事情不在少数，但说到这些事，山子总是云淡风轻地笑笑：“没啥说的，这是分内的工作。”
接班人不好找很头疼
工作辛苦、挣钱不多、责任重大，这是乐务工作的现状。其实累点儿、辛苦点儿都不在话下，但是大家对这项工作的不理解甚至有些轻视，让山子和他的兄弟们有点委屈：“在很多人眼里，乐务不过是打杂的，甚至是搬运工。其实，乐务真的是非常专业甚至是乐团灵魂似的一件工作。”山子说。
再过几年，山子就要退休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让他很头疼。“这行有句俗话，能人不干，不是能人又干不了。”山子说，招收青年乐务是当务之急，趁着自己退休前把这些年轻人带出来。
打击乐家李飚评价
好乐务就是乐队大管家
职业性、专业性、责任心，这是山子身上具备的素质，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乐务。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乐务，称不上一个好的交响乐团。有时候，好的后勤保障比演出更重要。乐务是个技术活儿，不是力气活儿，乐务是一个乐团的大管家，他需要有知识、有智慧、负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