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依旧在改编

2016-04-30 08:22 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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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白鹿原依旧在改编

程大兆 (作曲、编剧)

“用心来创作的歌剧最终得以呈现,也能告慰陈先生在天之灵了吧!”

我与陈忠实先生至今仍未谋面,在剧本改编阶段,我曾经有过跟陈先生交流的想法,但我也有心理上的负担,我很怕我们之间会有分歧,而这个分歧会为我的创作带来心理障碍。我的计划在5月19日舞台版《白鹿原》在西安首演时,专程去医院拜访陈先生,给他看一看首演的视频和录音,听一听他的看法。现在都只能是遗憾了。

陈先生的《白鹿原》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是一部很有灵性的作品,这个灵性伴随着陈先生的成长历程而逐渐有了新的方向上的开拓。他在保留了小说传统结构的同时,引入庞大的线路,有平行式的,有插入式的,而且都写得非常精彩。这为改编者提供了极为广阔的空间,歌剧要把小说中的人物全部展现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我选择了吸引我的和适合歌剧的人物线索,把最能够代表这部文学悲剧的人物提出来,并由此而发问,为什么公公会杀死儿媳?这一点在歌剧中只能去揭示,不可去阐释,那是戏剧评论家的事情。

这部歌剧如何取舍非常难,很多编剧建议不要“破“,要忠实原作,但我认为那样就不适合歌剧,也有建议我放弃的,但我也是陕西人,我认为要写歌剧我就写《白鹿原》,它集中、典型反映了黄土文化和中华文化的本质,中国人的性格,尤其是北方地区直接受到黄土文化的影响。遗憾的是,没有得到陈忠实先生最后的指点,但我想,我用心来创作的歌剧最终得以呈现,也能告慰陈先生在天之灵了吧!

易立明 (歌剧导演)

“那些场景、那些村庄、那些民居、那些破的窑洞,都是他写作时的原型。”

我们去年排音乐会版的时候就知道他病重住院了,已经很不方便见人了。但是我跟他还真是在《白鹿原》这个戏剧上面挺有缘分的。我做人艺版话剧《白鹿原》的时候,陈忠实两次带我上白鹿原。看他描写的那些场景、那些村庄、那些民居、那些破的窑洞,都是他写作时的原型。我当时做话剧舞美设计时就特别有感觉。

音乐会版时陈老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是没有可能请他到现场的,给他听了一些录音,这部歌剧的音乐具有浓郁的陕西色彩,所以他当然是很喜欢的。歌剧的改编更强调的是《白鹿原》文学所要表达的“白鹿原精神“,在历史转型的大背景下,这里的人民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他的小说的开篇第一句用了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很多人可能没有在意这句话,我认为他是以一种非常悲悯的胸怀在讲这个故事。我们的民族在这个时期,要经历如此巨大的痛苦。但并没有埋怨、厌恶,只是说:这就是一个过程。

陈忠实从来不干涉另外一种艺术形式的创作,话剧时我们给他看剧本,他都说:这个我是外行,你们弄去好了!话剧首演时他来了,很高兴,他当时觉得:怎么那么亲切!我使用了不同于当时中国常用的现实主义呈现方法,而是自然主义加象征主义的手法来呈现的。当时,我们还把老腔给弄出来了,之前老腔可是默默无闻的。这一次程大兆没有用一首民歌,但是具有非常浓郁的陕西音乐色彩,一听就听得出来,高度的写作技巧。

同行评价

一曲白鹿原,万古江海流

从人们开始如醉如痴地阅读《白鹿原》到现在,这部书已经广泛传播、产生影响20多年了。对于这部书的影响力,白烨评价:“作品的厚重、丰富,中国近代以来的历史演变,各种文化,儒家、乡土、神秘文化交织,很多作家很难做到。人物形象上,一般一个长篇两三个鲜明的人物形象,他这部作品是群像,很多小人物都很鲜明。”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迟子建昨天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时说道:“陈忠实的《白鹿原》真是一曲白鹿原,万古江海流,这是一部可以流传下去的作品,我个人很喜欢《白鹿原》,他之前的短篇也非常扎实,写那片土地的故事,他是对文学非常执着,甚至有宗教情感的作家,这在当代是一种很稀缺的品质。”

著名作家冯骥才悼念陈忠实表示:“忠实骤然离去,文坛悲恸,读者哀伤。想起忠实苍哑的喉音,我心垂泪。忠实的成就代表当代文学的高峰,为人纯正令人尊敬。然忠实的作品一定比他的生命长久,这正是所有作家最期待的。忠实自管潇洒而去,沉雄深厚的《白鹿原》必定永放光彩。”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发唁电表示:“惊闻忠实先生西去,万分不舍。与先生在黄山脚下聊天的场景,在脑中清晰如昨,先生待人之真诚,令我感佩不已。先生且在天国歇息,等待我辈到来再聚!”    

张嘉译 (艺术总监、主演白嘉轩)

“出演‘白嘉轩’仿若与先生的一次神交。”

2015年5月20日,电视剧版《白鹿原》正式开机,但这部剧的筹备时间更加漫长——15年。“从2000年拿到原著小说的电视剧改编权到2010年通过审批,2012年得以立项,之后历经三年剧本改编、筹备、组建团队……时间和费用上不计成本的投入就是为了力求打造文化精品。”该剧总监制赵军感慨颇多。

作为该剧的主演和艺术总监,同时也是陕西人的张嘉译深感责任之重。“有时你拍一部戏的时候,你知道不是在为自己,你可能是在给很多人一个交代,要对所有兄弟有个交代,要对所有等着这部戏的观众有个交代。与先生虽未谋面,但有幸出演‘白嘉轩’却仿若是与先生的一次神交。《白鹿原》之于我,其间有人所缺失,人所常习,人所俯仰,更有人所沉埋。惊闻先生辞世,内心悲恸不已,白鹿原不朽,先生千古!”

记者手记 

 

小麦地变成樱桃园

在《白鹿原》发表20年纪念的2012年,北京晨报记者曾对陈忠实进行过采访。他说道:“我的家乡,灞桥区所辖那一块,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大学城了,有十多所民办大学,小麦地变成了校园。原上的农民也改变了原来的传统工作,以前他们主要种小麦,现在种成樱桃园了。农村现在已经看不到土坯房了,都是两三层的小洋楼,偶尔有土坯房,都是没有人住的。”他说,麦子的香味和樱桃花的香味他都喜欢。“现在人们闻到的是樱桃花的香味,而不是小麦的香味了。人也肯定变了,今天的人绝不是白嘉轩时代的人了,人的变化有好与不好,这肯定是难免的,很难用一句话概括。和城市差不多,各有特点。”

责任编辑:刘睿盈(QS0002)  作者:李澄 冯遐 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