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个电影节上获奖 毕赣首部长片《路边野餐》公映

2016-07-15 10:55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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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只上映10天,导演说“够了”

与此前国内众多文艺片一样,《路边野餐》也是个奇特的存在——近一年中,在台湾金马奖、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等中外13个电影节上频频获奖,却鲜为大陆观众所知晓。

今天这部影片将公映,片方宣布“只上映10天”,过期不候。面对有人质疑这是“饥饿”营销,27岁的导演毕赣淡然回答:“上映10天就够了。艺术电影从来就不属于大众,只是目前不得不接受大众市场的检验。”

他是怎样一个导演?

想当爆破员却因电影成名

毕赣出生在贵州一个叫凯里的小城,19岁到山西太原念了一个大专,学电视编导。他还记得自己在校期间拍的第一部短片叫《南方》,而且在校内影展拿下金奖。“我好像还没有作品没拿过奖,但得奖从来不是我追逐的目的。”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喃喃自语。

《路边野餐》的录音师梁凯是毕赣大学时候的师弟。他们很早就密谋“拍些不一样的片子”,可苦于资金无着落,首先干成的竟然是婚庆工作室。不过,由于设备遭到客户嫌弃,仅拍过三十多场婚礼,工作室就关张了。凭专业吃饭不成,毕赣一狠心,考下了爆破员证。

“和拍电影一样,这个工种也是与空间的一种互动。”他喜欢躲到远远的地方听爆破声在山间回响,就像影片拍好后,没人关心他在哪里,“成名是件很虚幻的事情,现在收获的一切好评也可能只是朋友圈的错觉。”

如今毕赣获赞“媲美侯孝贤”,可他毫不讳言自己当初并没有多大信心,“甚至想过拍出的片子根本没人愿意看,只是拍给野鬼和山风的。”影片以两万元开机,最终投资超过百万元。他常常拍着拍着就没钱了,“那时候我就跟他们说,‘再忍一忍,援兵马上就来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现在让他欣喜的是,除了在国内上映,影片还会在法国、比利时等七八个国家和地区上映,“让一个地方的所有人去看一部电影,和让不同的民族、国家的人去看这部电影,后者更有意义。”

他拍了一部什么电影?

40分钟长镜头获赞“新魔幻”

这是少年老成的导演讲述的一段沉重的人生。县城医生陈升遵照母亲的遗愿,踏上火车寻找弟弟早年抛弃的孩子卫卫,却与逝去的爱人在一个神秘时空获得重逢。待他坐火车归来,窗外驶过的一列火车车厢上,用粉笔涂画的钟表正逆时针行走,一切恍若梦境。

“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当我对你曝光,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毕赣把自己平日里写的诗也放进了片子里。

“我想用更高级的语言带领电影,它们之间必然会有落差,有落差就会带来幽默。”在他看来,这些诗句不只有乐感,还有压迫感,诗里的细节能与电影里的细节互动,帮助场景之间产生更多可能性。

当被问及是否担心观众因为不太习惯而排斥时,他却丝毫不在意。“电影技术诞生之初连特写都没有,在有了特写后,每个人都不习惯,现在也都接受了。”他说,电影最重要的是接受或不接受,而不是看得懂或看不懂,懂这种东西太难辨别了。

影片里一段时长40分钟的长镜头,赢得不少人叫好。它讲的是陈升搭车从一个镇到了另一个镇,可在镜头的最后,他突然察觉,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他要找的侄子。时空在此穿越。对于这一神来之笔,毕赣解释说:“时间是一只隐形的鸟,为了让观众看到它,我必须用个笼子装它。长镜头就是这个笼子。”有评论说他创造了一种强有力的新魔幻现实主义,但他自己觉得“没那么高级”。

他们是什么样的演员?

非专业的亲戚朋友全上阵

影片里除了一两个人有表演经历外,绝大部分都是非专业演员,而且大多还是毕赣的亲戚朋友,比如男主角陈升的扮演者就是他的小姑夫。“的确有很多我欣赏的演员。但他真的适合我的电影吗?我真的能和他有效沟通吗?”毕赣选用非职业演员,最开始是因为经费紧张和演员时间的自由度,但不断这样去做了后,他发现一旦掌握了与非职业演员的沟通技巧,他们表演的质感也会很好。

然而,的确很多人在片场根本不明白要演什么。毕赣曾对一个小男孩演员说,你就是一个等着超人来解救的人,结果小男孩却一直很认真地在演超人。如此大费周折,极大地影响了拍摄进度。“在拍了两个月,大约完成七八成内容的时候,大伙儿太累了,剧组就解散了。后来剩下4个人,要去承担之前剧组26个人的活儿。”

现在随着知名度上升,毕赣的拍摄环境越来越好。他透露,他的下一部片子《地球最后的夜晚》大约需要一千万元的投资,这回资金到位非常迅速、有效。“很多资方的诉求慢慢变为希望拍一些好的电影,他们也会建立起自己的判断力,而不完全是看票房。”至于手头宽裕后,选用演员是否会变化,他说会用一些职业演员,但不一定是明星,“如果明星身价大于我制作成本的一半儿,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从大学时期的学生作品《老虎》,到2014年在香港短片电影节获奖的黑白短片《金刚经》,再到《路边野餐》,及至《地球最后的夜晚》,家乡凯里都是毕赣作品中离不开的元素。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国内另一位已成名的导演贾樟柯,他也特别喜欢以自己的故乡“入戏”。不过,毕赣并不愿意被称作“下一个贾樟柯”,“我才刚刚起步,不愿意被贴标签,对于做谁的下一个都不感兴趣。”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  作者: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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