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我们俩》中的老太太,精明计较却又寂寞善良,春夏秋冬打开岁月静好,而其扮演者金雅琴也在经历了冷暖四季后,消失在人生的镜头中。6月23日,91岁的金雅琴在睡梦中辞世,传奇人生似乎只因年过八旬摘得“影后”,殊不知解放前曾经的明星般过往从不提及,获奖感言总少不了一句“没有人艺就没有我”,人生境界与俗世之人判若云泥。
外孙手捧金雅琴遗像
爽朗、笑呵呵、大大咧咧,6月29日当英达、蔡明、关凌这些带给别人笑声的人将这样的词汇赋予金雅琴时,眼中却噙满泪水。“国际老影后、毕生小演员”,八宝山兰厅外的挽联没有华丽词藻,但却为金雅琴的艺术人生精准点睛,陪伴她的除了亲人挚友外,还有她一生钟爱的小彩舞的大鼓唱段。李光羲夫妇、夏钢夫妇、何冀平夫妇等虽未赶至现场,却以花圈相送。
看不清,剧本字大得像红模子;听不到,看到对手嘴不动就开始接台词
与金雅琴形同母子的英达,从小就在她家玩着长大,“她是那么乐观的一个人,相信金阿姨此刻一定与我父亲、牛叔叔还有文老师一道在天堂相聚了,那个地方也一定会有她爽朗的笑声。”蔡明是昨天最早来到现场的人,与金雅琴的女儿牛响铃紧紧相拥的一刻,感动了周围所有的人。“金阿姨是一个在艺术上特别认真的人,拍《闲人马大姐》时,她从来都是在家把台词背好再到剧组,由于眼睛不好,她的剧本打印的字非常大,我还跟她开玩笑,您这是剧本还是红模子。因为字大,害怕剧本太厚了,所以金阿姨的剧本中只有她自己的台词,在拍摄前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接词,但她特别聪明,看到对手嘴不动了,马上就开始说台词。导演喊‘再来一遍’,她听不到,就问我,导演在说什么?我摸摸头,她一下心领神会,‘从头再来一遍’。”虽然自称“大聋瞎”,但在蔡明看来,“金阿姨的性格非常好,不仅开朗,还常带自己做的面到剧组,她做的凉面都要用电风扇吹,因为她说那样口感好。特别遗憾的是,走之前我没有见到她。”当听英达说,金雅琴走前4天去探望她,她叫了十几遍“蔡明”的名字时,蔡明几度哽咽。
《我爱我家》剧组关凌、英达、蔡明
隔代亲,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关凌和宫哲与金雅琴都算是隔代人,作为金雅琴最为人所熟知的荧屏与银幕形象的合作者,他们与金奶奶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角色中的人物关系。已当上主持人的关凌曾经邀请金雅琴参加过一期有关《我爱我家》的节目,那时她设计的一段开场白是“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老傅(文兴宇)不在了,但余奶奶(金雅琴饰演的角色)来看你了。”这次金奶奶去世了,关凌说:“我在想,一定是金奶奶到天堂找文爷爷收卫生费去了。”当年拍《我爱我家》,那段时间关凌同金雅琴住在一起,“以金奶奶的性格,她一定不希望我们哭,而且她一定也是笑呵呵的走的。”原本就身形单薄的宫哲昨天是现场哭得最悲伤的一个人,“我和奶奶的感情很好,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初,后来我腿摔骨折休息了大半年就没能再见面。当年电影拍完后一直和奶奶有来往,她曾经说她家就是我的家,每次听说我要去,她都会让家人准备好我爱吃的小蜜橘和炸酱面。”
她就像上天赏赐给我的一个宝贝
《我们俩》的导演马俪文为了平复悲伤,甚至都不愿提及同金雅琴合作拍摄的那段过往。“那个电影拍了一年半,我们找了好多的老人,但大多数七八十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都不够。后来我们到了金老师家,在离她仅有半尺的地方坐下,因为她看不清也听不见,但她告诉我,她是在卫生间流着泪看完剧本的,真的是天意使然,金老师就像是上天赏赐给我的一个宝贝。她很好强,天天都是大嗓门说话,她一辈子经历了太多,但在现场却从不表现出来,永远大大咧咧。”在马俪文看来,是东京电影节的意外之喜冲淡了金雅琴当时已患病的痛苦,也让她在艺术上攀至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