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器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紫檀构件。王萌/摄
数百年前,紫禁城慈宁宫后的一排小院曾被称为“冷宫”,这里红柱灰瓦;如今,一群“匠人”在这片宁静中周而复始地与深宫珍宝打着交道,因为纪录片,“匠人”成了他们代名词。但当记者走进这深宫小院才发现这个代名词背后还蕴藏着属于故宫人特有的精气神儿。
溯源
曾被戏称“揍笨处”
《我在故宫修文物》的蹿红把世人的目光从壮美的故宫大殿,转移到一群拥有“绝技”的匠人身上。这群成了“网红”的匠人隶属于故宫文保科技部,数百年前,它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造办处”。
清王朝时期,造办处被划分为专供宫中用度的“养心殿造办处”和设在内务府北侧的“匠作处”。康熙三十年,宫中所需急增,造办处搬到了隆宗门西慈宁宫以南的区域,他们专门负责制造天子所需的各种器物、日用品和赏玩艺术品。能为天子造玩意的可是天底下最顶尖的能工巧匠,所以当时内务府的人和太监为它起了个形象的外号——“揍笨处”,意思是手笨的在这里当差只有挨揍的份,不过要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不灵光,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从康熙朝到清末民初,“造办处”承担绝大部分“手艺活”,那时的工作细致而繁复,玻璃厂、匣裱作、珐琅作、油木作、如意馆……前后多达64个作坊。直到1912年溥仪退位以后,造办处的工匠基本都流散民间。
变迁
从无人问津到网络红人
如今的故宫文保科技部位于故宫西筒子南端的“西三所”,一排灰瓦小院正是文保科技部的“办公室”。在此前的近600年里,这里是曾经的“冷宫”,拥有着宫里唯一的灰瓦昭示着皇帝决不会走进半步……
时光交错,木器组屈峰的办公室里,一把世间仅存的黄花梨圈椅被摆上了桌,而它边上躺着的准备“动手术”的紫檀条屏;隔壁小院里王有亮戴着老花镜正在琢磨那对清末香亭的珍珠穗子如何除尘。
除了这些从未变过的修复工作,还有一些是纪录片里没能收录的。这排小院里除了这群刚刚蹿红的修复红人,还曾走出过一批文物修复界的大神。1954年,时任故宫院长吴仲超从各地调来一批人才,其中包括修复了隋代著名画家展子虔唯一的传世作品《游春图》的杨文彬、用8个月时间修复了有500个破洞的传世名画《五牛图》的孙承枝、令张大千敬佩的仿制古画高手郑竹友……除了这些大神级人物,一个堪称梦幻组合的专家委员会也于1957年成型,这其中包括徐邦达、王世襄、朱家溍、孙瀛洲等耳熟能详的文物界大佬。
传承
把故宫完整地交给后人
去年,故宫的一系列“壮举”引来世人瞩目,无论是因《清明上河图》亮相引得大排长龙的《石渠宝笈》特展,还是首次开放便展示诸多宫藏珍宝的午门雁翅楼“普天同庆”万寿盛典展,人们无不为这些国之重宝赞叹。让它们重见天日的正是文保科技部传承着精湛修复技艺的人们。
据统计,因为2015年院庆举办的18个展览,修复师们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近600件文物的修复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是对那阵子最直白的总结。
现任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对他们也有着更为朴实的诠释:“匠人之所以被称之为‘匠’,是因为他们拥有某种娴熟的技能,这个技能在时间的积累中‘熟能生巧’,蕴藏在技能背后的,还有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在“微故宫”的“院长说”系列中如是说。在他看来,为了实现“把壮美的紫禁城完整地交给下一个600年”的宏伟梦想而不懈努力,故宫人独特而深刻的“工匠精神”会永远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