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城市。我喜欢乡间的清新自由。在城里我感到窒息。我感到肺部堵塞,不见天日。空气是那么粘稠,就像那幢幢摩天大厦吞噬了所有的氧气。就像我父亲曾说,住在城里就像住在鳄鱼的血盆大口中,环绕你的高楼就像鳄鱼的牙齿。那是物质文明的利齿,工业文明的血口。这个比喻傻了点,但我觉得很有深义。”
如此诗一样的台词出自鼓楼西剧场三周年的开年大戏《烟草花》(又译为《安娜在热带》)。5月1日下午,《北京青年报》“青睐”讲座的“艺术愿线”组织读者观看了话剧《烟草花》,并在演出之后与主创现场交流,戏剧专家田本相和著名剧作家郭启宏更是受邀来到现场。
《烟草花》的作者尼洛·克鲁斯,是当今最具影响力的美国拉美裔剧作家之一, 1961年出生于古巴的马坦萨斯,1970年移民美国迈阿密“小哈瓦那”区,八十年代初投身于戏剧事业,90年代在布朗大学和耶鲁大学教授戏剧写作,他的戏剧语言充满诗意、生动清新并富于激情与想象,善于把人物的情感矛盾置于跨文化的冲突中,将人物的情感冲突和爱情抉择糅合在文化碰撞和历史演进中。
除了《烟草花》获普利策戏剧奖、美国戏剧评论奖和斯坦贝格新剧奖三项大奖之外,他的作品《波里纳夜车》曾获W. 奥顿·琼斯奖,《两姐妹与钢琴》获肯尼迪中心基金会的美国新剧奖。
《烟草花》这个剧本有多牛?在其美国正式公演前,仅凭剧本朗读便击败了阿尔比的《山羊》和格林伯格的《带我出去》,以全票通过的成绩夺得了2003年度的普利策戏剧奖,这在美国戏剧史上是第二次。2003年11月首演于美国百老汇并广受欢迎。《纽约时报》曾形容该剧“抵达了艺术的天国”。《迈阿密先驱报》评价说:“尼洛·克鲁斯的文字是从舞台上吹来的一阵飘香的微风,它们环绕在特定时空里的倾听者身边,闪耀着、刺痛着、回旋着……并用无穷尽的激情感染着所有人。”
对于21世纪的今天,《烟草花》讲述的故事并不“过时”:1929年,经济大萧条的乌云正压向伊波——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小城,彼时的雪茄制造王国。城中有一家由古巴移民组建的手工卷烟厂,将古巴人的传统带到了这里:雇佣朗读人为工人们读小说。这天,一位英俊倜傥的朗读人胡安来到烟厂,开始为工人们朗读《安娜·卡列尼娜》。厂里所有的女人都为胡安的朗读而倾倒,安娜的故事亦渗入至每个人的心底,书中的情节与工人们的生活奇妙地交织在了一起。因为故事始终发生在这家雪茄生产厂内,所以烟草结出的那种既美且毒的烟草花,被作者用作了剧名。
机器与手工、传统与现代、爱情与背叛、善良与贪欲,人性的复杂和弱点就在这部充满文学性的剧本中徐徐展开,导演陈洁表示,这部戏有两点非常吸引她,一是它温情脉脉却又深藏尖锐的思索,二是它借大文豪托尔斯泰的肩膀,俯瞰平凡众生的痴迷与彻悟,他们逢新感旧的喜悦与悲哀。
“《烟草花》是一部反常的戏剧。它的故事离我们很远却又很近。剧中没有绝对的主角,但每个人物都有着不可思议的人生。他们的故事相互独立又相互交织,在剧作家诗化的语言和风格中,一段遥远异族的经历会不知不觉与我们当下的情感水乳交融。”
受邀前来观剧的戏剧专家田本相和著名剧作家郭启宏对《烟草花》的诗意和文学性大加赞赏,郭启宏更坦率表示目前的中国写不出这样水准的剧本。
而这部话剧,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有观众评价说“剧本一流,剧情叹服,演员努力,念想翩翩,既是有内涵的获普利策奖的大戏,也是具备知识分子思索性质的好戏,洞悉人性弱点,把住人性要害”;“本子出奇的精致,台词之好之准之雅十分少见,杨青、刘丹显现精准的爆发力,男演员张扬了十足的个性,‘朗读人’季小军本身就是央视播音员,台上飙戏也不弱”。甚至于有戏迷表示,对于中国话剧,对于小剧场话剧,这部《烟草花》带给他们很大信心。
文/本报记者 张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