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时,我不禁一次次泪盈于眶。我的西草市小学各年级的发小们,各位老街坊们,我下面讲的你们一定觉得特别亲切吧!也一定会让你们记忆起许多美好快乐的事情吧!
我的两个儿子二三年级时我都带他们到沟尾巴胡同(西草市东街)及我出生的大院和我的母校(现在是电教馆)参观过,他们都是认真地看,很感叹!几十年间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观念也有巨大变化,可我们却依然彼此记得,曾经互相帮助过、共同在沟尾巴胡同生活过的老街坊和发小。记得那简单、朴素、快乐的童年。
即便不能“闯关、偷渡、潜入”成功看上电视,也会高兴一晚上
沟尾巴胡同(现在叫西草市东街)北面出口在西草市街上,由外贸大院向北快出口处往右接西半壁街胡同。但如果从胡同由南向北直方向最北处说起,是一排邻街的北房,西山墙墙角处有一石磨盘,平日总有许多小孩在此处玩耍,老人们也常在这里晒太阳。六十年代初胡同的粮店就在此处,那时由于粮店职工要到各院去发每月的粮票,所以对各家各户的情况售货员都很熟。一次我妈带我去买白面,看到有一种面特别特别白,我脱口而出:“妈!妈!你看,咱们买这种面吧,阿姨这是洋白面吧?”粮店的叔叔阿姨都笑了,说:“这个好看的小洋孩,长得像小洋孩还认得洋白面,小子,现在这叫富强粉。”后来粮店还真卖起洋主食来了:“面包。”当时心里直嘀咕,中国人以后不会不蒸馒头改吃面包了吧!
粮店旁边有一个大院子,里面住着我的一位一年级女同学,很文静,我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她母亲每天都一个人推着上面盖着棉被的小木车卖冰棍儿,记得每学期开学交学杂费时,她都得不到老师表扬,后来知道是因为她们家生活很困难。可当时我想的是,这个女同学3分、5分的冰棍儿还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再接下去是一座两层楼,以前肯定是个大户人家,楼内有木制走廊、楼梯。最早记忆是派出所在此,派出所搬走了,服装厂来了。印象最深的是楼上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晚上能看电视,小伙伴们与看门的别号“老狐狸”的老大爷斗智斗勇,采用“调虎离山”、“匍匐前进”、“声东击西”等多种战术闯关,但基本会被“老狐狸”拿下。孩子们却乐此不疲,即便不能“闯关、偷渡、潜入”成功看上电视,也会高兴一晚上。
服装厂再往南就是药店的职工宿舍了,也是两层楼,好像更大、更讲究,我那位漂亮的发小小焕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她家住在二楼,其实她家后窗户就开在我们大院的上院,应该算一个院。小焕说她小时候曾勇敢地从她们家跳到我们院里过。
对面就是新盖的六层红砖楼了,是当时很有名的北京剧装厂,旁边还新盖了一个公厕,当时号称是前门大街第一流的厕所。那时,早上无论进出公厕的和在公厕里面的人见面的第一声招呼都是“吃了吗?”当然,也有例外,记得“烟卷男”与邻居在此处打招呼就不说那句话,只是点头示意,因为他每次嘴上都叼着一根新点着的烟卷进厕所,出来时也还叼着,指定是张嘴说话,烟卷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