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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芳:从单向到互动的知识传播 (2)

2019-07-11 10:00 光明日报

3.动手型展览及互动科学中心的新问题

如果说互动展品和科学中心是应传统科技博物馆受到的挑战而出现,如:(1)展品更新困难,大型重型展品移动不便,展区布置的连贯性差;(2)展品黏性差,观众回头客少;(3)展示方式死板不受欢迎;(4)营造的科学体验氛围过于肃穆无参与感;(5)传递的科学观单一过时等。那么科学中心的互动展教也不是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且它本身也产生新问题。

科学中心一开始也遭受博物馆的抵制。例如,曾任布鲁克林博物馆馆长的卡梅伦就曾批评加拿大安大略科学中心,说它已成为科学展览与公司主办的工业和技术展览混合的一种混乱局面。特拉华大学教授乔治·巴萨拉也曾严厉地批判科学中心展示出的技术进步主义。尽管科学中心在发展并不断地改变,这样一种批判的态度在今天依然存在,尤其在老牌欧洲国家表现明显。

笔者在访谈维也纳技术博物馆、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的专家时,他们就明确表示:我们接纳科学中心的某些展陈方式,但是科学博物馆绝不会发展成科学中心那样,没有收藏的科学博物馆是没有根基的。彭尼西亚大学博士,现任迈阿密大学历史系教授的斯蒂芬·康恩甚至写了一本专门探讨博物馆的新动向问题的著作,名为《博物馆依然需要藏品吗?》。康恩讨论实物藏品在博物馆中扮演的角色在20世纪发生的变化,提出一个更有趣的观点,即随着建筑艺术对博物馆建筑本身的渗透(如古根海姆),以及建筑在当代城市中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博物馆整体成了一个藏品(object)。

蓬勃发展的科学博物馆事业背后不无隐忧。作为公共事业单位的科学博物馆财政来源主要靠政府支持,而经济停滞不前的欧洲各国政府可能削减对博物馆的资助,一些科学中心因为没有藏品,在属性认定上政府不愿将之归为博物馆,因而更难拿到资助。而在美国,没有藏品、着力于互动展示的科学中心占科技类博物馆的主流,美国的社会支持、基金资助系统相对完善,但科学中心并“不至于使华尔街为之沸腾”,社会资助并不一定稳定和持续。在这样的背景下,博物馆不得不面对更加挑剔的观众。同时,商业性主题公园到零售商店乃至家庭娱乐设施的兴起都在分散着博物馆的人流,博物馆不得不投入到与其他娱乐产业项目争抢观众资源的竞争洪流中。不得不新定位自己在社会中的角色,竭力让观众更多地接触真正的藏品,真实的现象,从而吸引更多的观众,并且注重动手参与方式的革新。

蒂姆·考尔顿(Tim Caulton)考察了如何策划和有效的管理展品,从而通过互动的途径达到教育的目的。他总结说互动型博物馆与科学中心能获得长足成功的关键取决于展品的设计、评估、运营、市场、经济与人力资源等方方面面的管理控制,这一定程度上为博物馆的互动展览实践提供了一本切实可行的指南。

 4.科学博物馆发展路在何方

总的来说,科学博物馆里科学知识与公众相遇的方式发生了从观看收藏、接受教育到部分互动参与再到“玩转”的转变;科技馆的意义从“纪念碑”似的收藏膜拜场所向活动交流空间转变;科学博物馆的展示方式从“单向知识传输”到“融入社会生活”,注重于公众的互动。

经过前三个阶段的发展,科学博物馆的许多传统功能在隐退,而新的契合时代发展的功能被挖掘出来,有可能孕育着第四个阶段的新探索,即在向创新要素集聚地进发。正如伯纳德·希尔在新近出版的《科学技术的公众传播手册》一书里提出的第四个阶段的趋势,即公众的地位得到更多的反思,科学技术与社会的互相渗透关系更加紧密,所以像转基因、核能这样具有争议性的话题也会在科技传播场馆的展览中涉及。科技传播场馆已成为一个互动和交流的空间场所,而未来科学博物馆的建设将有四个方面的趋势。

(1)各个阶段类型的科学博物馆并存,差异化发展。科学博物馆是知识生产与知识传播相结合的知识空间,各个阶段博物馆的知识生产类型和知识传播方式应并存,差异化发展。我国更应重注补齐综合性科学工业博物馆的缺失这一遗憾。科学博物馆是知识生产空间,除了生产博物学、历史等知识,现代科学博物馆更应该生产社会化、场景化的科学知识。社会化的科学知识是指“后学院科学”与“生活科学”知识,而科学博物馆里科学的场景由科学技术展品,展品空间结构、展示环境氛围,观众三部分构成,也即有关公共领域、公众的知识,空间建构知识等。科学博物馆的科学传播则是理所当然应强化的功能,尤其应跟STEAM教育(科学、技术、工程、艺术和数学)相结合、并融合创客教育。

(2)各个互动型博物馆与科学中心需要重新定义它们的战略目标和客户群,采用高标准的管理措施。在确保理念先进的基础上,必须建立完善的观众群体评估、展品开发、制作和维修、评估的标准化流程。根据蒂姆·考尔顿对动手型博物馆与科学中心产品生命周期的分析,互动型科学博物馆在开馆四年之后很难再维持较高的观众量水平,尤其是如果不再继续投资于核心展品的话。科学博物馆需持续投资和更新展览,才可能保证中心发展和走向成熟,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去。

(3)深刻理解科学嵌入社会的公共领域及科学与公众的关系。观众的博物馆学习体验有赖于个人的、社会的和物理情境影响下通过与展品的互动来建构知识,要打破“客观知识”的预设,使得观众通过与展品互动来探索世界,发现世界,从而建构自身的知识,也构成博物馆知识再生产的主体之一。

(4)积极探索新的发展趋势与方向。密切跟踪世界知名科学博物馆的发展趋势,展开深度交流和合作,如引入当今颇具争议性的科学议题,以使公众可以有场合和场地来交换意见,共同探讨,形成自己的认识,从而参与到科学技术的世界中来,保障公民科技知情权、参与科技事务。

(作者:高秋芳,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博士后,《动手型展览—管理互动博物馆与科学中心》〔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一书的译者)

责任编辑:王漓鹂(QF0015)作者:高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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