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委杨克——
获奖诗歌有水准和高度
这次诗歌评奖虽有遗珠之憾,但自信没有鱼目混珠。获奖作者有一定的代表性,获奖作品有一定的水准和高度。评奖过程风清气正,给各种人有入选的机会,像获奖作者杜涯是个基层作者,谁也不认识,也有入选机会。评委对诗歌的认知了解有专业性,把好的诗人选出来。陈先发的《九章》每一组写9首,形式上有独特风格,注重诗歌的修辞,语言上有自己的讲究。胡弦的《沙漏》有中国古典诗歌的韵味,用古典诗歌方法写新诗,风格自然柔和。张执浩的《高原上的野花》让日常生活呈现了诗性的光辉,语言控制力很好。杜涯的《落日与朝霞》写得非常好,她虽是个女诗人,但诗写得有思想性,有张力。汤养宗的《去人间》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理性,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散文杂文奖评委穆涛——
散文杂文风格鲜明独到
获奖作家中,鲍尔吉·原野的写作一直有自己的路数和风格,开阔也独到,浑实也精致,达观也守心。多年来,他是这么坚持着的。在当下的散文局面中,原野的方式有不可替代的一面。李修文是散文写作的“革命者”,开生面,见新辙,也引发对散文文体界限的思考。《山河袈裟》的重要还在于散文写作如何“深入现实”,这本书中所涉人物,不拘高下贵贱,无不为生之烦恼所困所苦,生与死、荣与辱、穷与达、得与失、爱与恨,虽一时无法克服或调和,但每个生命都自有内在的高华与庄严,“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宁肯的《北京:城与年》写得老到、厚实,守拙,一招一式固执发力,让旧的旧下去,让新的新出来。夏立君的《时间的压力》在史中找识,书中每一篇文章各自独立,但彼此之间又有隐秘的联系,他试图开凿出一条传统与今天的“人文栈道”。说“栈道”的意思,是他不求完整,不求“回到历史原点”,在每个经过之处取己之所需。这种写作既需要察史的积累,也需要知史的判断力。李娟是散文的天才,她的写作是灿烂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她写作也有些年头了,但当代散文模式的种种陋习,在她那里“不粘锅”,完全没有影响。
鲁迅文学奖是国家文学奖,从总体上讲,这一届的作品也是有遗憾的,有力度的写社会现实作品不多。我们今天的现实是多元复杂的,有主体伟大的一面,经济总量的大规模、大国制造,等等,也有让人痛心和揪心的东西,假疫苗、毒奶粉、留守老人和孩子,等等,写伟大不够,写痛心和揪心也不够。散文写作社会关心不足,闲心多。当下的散文写作,要警惕新版的“陶渊明”,回避丰富复杂的现实,躲进小楼或田园,写自己那一点快乐或忧伤。
写历史题材的散文,应在尊重历史、尊重史学原理的基础上构建自己的文章。史学是中国传统里惟一具备完整体系的学科,二十四史摆在那里,二十四史之前的史著也是个性鲜明地摆在那里,这是正史。还有庞杂的野史。文学写作中应该了解正史与野史的区别。采信史料时“拿来主义”是允许的,但应该拿得有眼光,有水平,也要守常识,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都不是孤立的,彼此之间有联系,甚至有因果。还有一点应该注意到,中国史书的早期传统是“君史两立”,一个朝代的政府和史书是两条线,史书是对政府执政的备忘录。唐朝之后讲“以古鉴今”,史书成了镜子,用以映照现实。中国史学的核心传统是清醒和反省,写历史的散文失去警惕之心是对史学原理的背叛。
理论评论评委何向阳——
理论评论宏阔扎实严密
这次获奖作者从年龄上看有两位50年代出生,两位60年代出生,一位70年代出生,70年代出生的评论家第一次入选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从结构上看有一本专著,一本论文集,三篇理论评论文章。
白烨的《文坛新观察》既有对习近平关于文艺讲话的研读思考,也有跟踪近年的文学现场,对当代文学思潮、当代作家的观察评论,有对经典作家的重读,也有对新人新作的评介,视野开阔,文风雅正、扎实,有现场感,体现了深入现场第一线的评论家的职责。
陈思和的《有关20世纪中国文学史研究的几个问题》着眼问题意识,从问题出发对20世纪中国文学史进行深入研究,不仅观察到文学实践呈现的丰富性、差异性,同时也对现代以来的中国文学版图给予了逻辑重构和内在整饬。视野宏阔,论证严密,体现了作者长期治史的独特心得。
王尧的《重读汪曾祺兼论当代文学相关问题》立论严谨,分析精微,叙述上将文学史研究与评论有机结合,探讨当代作家与中华传统文化的关系,探索当代作家存在于文体、语言中深在的文化自信,以及一位作家在写作中如何完成文学对于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都提出了自己富有创建的思考。
黄发有的《中国当代文学传媒研究》从传媒接受的角度研究当代文学,从纸质、影像、网络等媒介角度全景式考量当代文学生产机制,角度较新,材料扎实,文风严谨,自成系统,富有理论的创造性。
刘大先的《必须保卫历史》对历史虚无主义敢于发声,发出强劲的呼吁,论证严密,体现了青年批评家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