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京舞蹈学院第一拨儿普通高中入学的考生,也是第一拨儿舞蹈学院的研究生。作为舞蹈研究者,他是舞蹈创作的实践人,他的作品为其带来文华奖和国家舞台精品工程与五个一工程奖等荣誉。他同时也是教书育人的园丁,他就是北京舞蹈学院副院长、舞台创意与编剧、舞蹈学教授许锐。其担纲总导演的舞剧《一刻》日前在保利剧院上映,信报记者也独家对话了许锐,一起畅聊其对舞蹈创作的独到心得。
创意结构 是舞台艺术的核心
由许锐担纲总导演,阿库让·汉、高成明、娄梦涵三位中外舞蹈名家担任编导,青年舞蹈家华宵一领衔演出的舞蹈剧场《一刻》日前在保利剧院上演。据介绍,这部舞剧类似“拼图式”创作,是北京舞台上少见的。
对此许锐表示,“这个舞蹈创作是背对背的,三位编导各自进行创作,最终再由我将三段舞蹈整合在一起。在结构过程中,要保持三个作品独立性。于是,我在这些作品中去找我想要的东西,把它放大或者作为线索来表达 ‘一刻即一生’的主题。”此外许锐也表示,“舞蹈艺术如今已不需要语言,它的表达绝大部分靠视觉创意与结构,而不仅在动作技术本身。”
在许锐看来,不能说创意和技术哪个更重要,而是舞蹈创作一定是结构和创意先行,技术再做支撑。“现如今舞台艺术越来越多地跨界和融合,并不是舞剧就不能说话,话剧就不能跳舞,今天创意几乎都在跨界和边缘中产生。”
用舞蹈艺术 为当代代言
“上世纪九十年代,北京的舞台是芭蕾的天下,其中百分之九十全是《天鹅湖》。今天的北京堪称百花齐放,尽管现当代舞还不是那么流行,但起码观众可以看到舞蹈艺术多样化。”许锐对于当下舞蹈市场如此评价。
对于舞剧作品《一刻》,舞蹈编排中糅入了东方古典气质与西方现代色彩,使得古典与现代水乳交融,是一部融汇不同民族文化背景的创意之作。西班牙马德里艺术节艺术总监阿依达表示,《一刻》让她以一个西方人的眼光看到了中国式表达。许锐对此认为,创新的冲动是永恒的,是不分时代的。艺术家为什么要去创新,是因为原先东西已经满足不了自己,必须寻求突破。不过许锐同时强调,当代舞蹈创作绝不是不要传统,如何在传统中生长出自我,也是极其重要的,“创新冲动所有人心里都有,但关键是如何找到一种方式和途径生长出来。长出来的不一定完美,但一定要有个性”。
现代舞创作 不能装
现代舞看不懂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创作者有时完全不顾观众感受过于表达自我往往令人敬而远之,舞蹈动作艰涩难懂、情绪拧巴也令人不知所云。北京舞台也不乏这种“敬而近之”的作品,如林怀民的云门舞集、荷兰舞蹈剧场、玛莎·葛兰姆现代舞团等。
不过,这些作品虽然看不懂,但有着普通人的审美需求,至少能让观众有心动的感觉。许锐表示,“前些年现代舞创作,多少有些怪圈,观众想看懂,但并不知道要懂什么?总认为看到故事或明白的东西就是看懂了。而有些现代舞创作者也有点装,一边拼命想让观众看懂,另一边却又故意让人看不懂。其实现代舞就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有时观众会心领神会,其实也是一种懂。”许锐同时总结,作为舞蹈创作者要尽量触动观者,让他们有感觉,要让观众有感觉,创作者本人必须对生活有感觉才行。
舞蹈创作 必须要有生命体验
2008年,许锐推出了自己处女作舞剧《骑楼晚风》,之后以编剧或者导演身份创作了《徽班》《红高粱》《戈壁青春》《诺玛阿美》《赵氏孤儿》等大型舞剧,此外还有音乐剧《舞678》和舞蹈剧场《一刻》。其中,《红高粱》《徽班》《骑楼晚风》三部戏荣获两届文华奖以及国家舞台精品工程与五个一工程奖。
喜欢舞台创意的许锐对音乐剧也开始上瘾,目前他另一部现实题材音乐剧在创作之中。对于戏剧创作,许锐认为一定要找到与这个时代人情感互通的东西,这种情感具有时代特点但不受时空局限,最重要的是接地气,哪怕是古典题材也要有当代情感表达。对此许锐也认为,不管是讲好中国故事还是向世界呈现中国面孔,都不能模式化,一定是最丰富的色彩、最鲜活的中国人故事和最生动的表情。
霹雳少年 进了舞蹈学院
1992年,北京舞蹈学院第一次招收普通高中的毕业生,许锐就成为其中之一。“我和那个年代很多年轻人一样喜欢跳霹雳舞,随后莫名其妙考进了舞蹈学院。以前,舞蹈学院只招收艺术中专学生,而那一年破天荒从普通高中招收舞蹈历史与理论专业。”
许锐回忆,在他们这一届之前从没有高中生进入舞蹈学院。当时,这拨儿高中生不仅学习理论还要练功,古典、民间、芭蕾样样不能少。毕业后,许锐留校分配在学校外事办公室。那三年,因工作之便,他近距离接触到了很多来校的舞蹈大师和专家。之后,许锐成为北京舞蹈学院的第一批研究生,后来又进入中国艺术研究院成为舞蹈大家资华筠先生的博士生。如今,许锐已经是北舞的副院长。繁琐的行政事务之余,他还有精力进行创作吗?“你的思维是转换的,对于你保持活力是有好处的。从事行政事务也是一种生活工作的跨界体验。”信报记者 张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