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残香无痕》对我来讲是件特别的事。岢岚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在《残香无痕》里让我又回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当熟悉的音乐响起,当乡音乡情袭来,当《五哥放羊》唱起,面对那片苦难落后的土地,我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特别“山西”的元素被导演大飞编排在一起,造就了悬念迭出的开场。
当贫穷和爱情纠缠在一起,许多底层的女性成为苦难的牺牲品。多愁善感的大飞捕捉到这点,继承了山西作家的优良传统,又有超越和创新,开掘出作品独特的精神内核。
《残香无痕》剧本叙述结构非常有特点,一方面是社会价值观的展示,一方面是家庭伦理的思考,结合形成独具魅力的光影叙述。早年遭遇生活磨难的大飞,经历了人生的坎坷,他的内心敏感、深刻,向往美好的生活,这也是生活的馈赠。
影片中,同时处在绝境里的主人公老大、老二和小四川,担忧思考着各自的命运,没有过去和未来。那颜色翠绿的山林,那绵延的宋代长城,山外是更艰难的远方。哲学家帕斯卡说,一个人最不堪忍受的事莫过于处于完全的歇息,没有激情,无所事事,没有消遣,也无所用心。他就会感到自己的虚无、自己被人抛弃、自己的不足、自己对别人的依赖、自己的无能、自己的空虚。他的灵魂深处马上会生出无聊、阴沉、悲哀、忧伤、恼怒、绝望。
在电影中,大飞想表达触及灵魂的东西,不论是视觉镜头,还是场景设计的意象化和符号化,以及后期的精良制作,均呈现出油画般的效果。集市的几百人的戏,还有牌楼、楼阁和窑洞,那黑白荒芜的草木,以及山谷和鸟鸣的意象,就是生命萧瑟的光影。
故乡岢岚是大飞的精神背景和坐标,那里有丰富的文化和精神矿藏,影响着他,是他不能丢失的故土家园,大飞多年来坚守立足着本土意识,面向域外的广阔视野。许多导演热衷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离开本土追求虚假的“洋货”,大飞则刚好相反,他只写山西,只拍山西,刻画小城小事所呈现出的宝贵品质,表现和审视地域特色文化。《残香无痕》彰显了他的雄心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