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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戏剧节:文学精神的舞台重生

2018-10-25 08:27 北京日报

用文学遗产塑造戏剧筋骨

到天桥艺术中心观看老舍戏剧节是2018年北京艺术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自2017年启动以来,由北京市演出有限责任公司策划发起、天桥艺术中心共同主办的老舍戏剧节,就以老舍先生独有的温厚、包容的胸怀吸纳了当下最有文学质感的戏剧演出。毋庸置疑,一年一度为时一个多月的老舍戏剧节激活了北京的戏剧演出市场,以其秉承的“民众情感、人文关怀、民族语言、国际视野”的主题,在国内众多戏剧展演与戏剧节中脱颖而出。今年,从9月7日至10月27日,来自中外的11台剧目从不同的路径抵达这一核心。其中不乏巧合和偶遇,更有戏剧节以老舍先生命名带来的强大动机。这些剧目虽然在演出风格上各有偏重,总体上看主题与变奏已经明确,这就是以戏剧的方式向文学致敬,用伟大的文学遗产来塑造当代戏剧的筋骨。

第二届老舍戏剧节的剧目来自三个方面的结合。

一是中国话剧演出市场中经过岁月磨砺的精品。如香港话剧团的《亲爱的,胡雪岩》,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天之骄子》和《天下第一楼》。这三部作品都是依托强悍的戏剧文本,恪守民族化的舞台表演风格。《天下第一楼》与《亲爱的,胡雪岩》,在选材、人物塑造和主题刻画上均有点不谋而合。透过热闹喧嚣的情节表层,其背后关注的都是新旧交替时期有着悲剧命运的时代英雄。三部作品都驻足于大历史中杰出人物不甘沉沦、力挽狂澜的行动。已成为香港话剧团保留剧目并在不断更新的历史传奇剧《亲爱的,胡雪岩》让北京的话剧观众再次认知了香港艺术家在嬉笑怒骂间,对中华文化核心价值的坚守。在老舍戏剧节的平台上,南有潘惠森,北有郭启宏、何冀平,他们编剧的作品形成了一种潜在的对话关系。

二是民间剧团直接取材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的小剧场创作。如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戏班演出的《呐》和老舍戏剧节的开幕大戏《老舍赶集》。题材来源于老舍先生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创作的《话剧观众须知》《创造病》《牺牲》《黑白李》《邻居们》《我的理想家庭》六篇作品的《老舍赶集》是一台以折子戏结构的演出集锦。方旭延续了他的创作路径:在剧场中再现老舍作品对老北京市民社会人情世故民风的描摹。《呐》是江湖戏班的青年戏剧人,在小剧场中书写的对鲁迅先生小说集《呐喊》的读后感。整台演出浸没在青春的冲动中,有鲜活的诉求和对现实的思辨。从戏班并不十分专业的表演中依稀可见鲁迅先生的文脉。

对名家名作的舞台呈现

三是中外剧场艺术家对名家名作的舞台呈现。这在本届老舍戏剧节的剧目结构中最值得关注和记录。依据原著打下的坚实基础,这种从小说到舞台艺术形式的转换,会吸引更多的观众进入这个由文学与戏剧携手营造的新的艺术空间。文学根深蒂固的批判锋芒和人道主义传统滋养着这届剧目,在这些得到观众赞誉的演出背后是文学与戏剧的通力合作。

获得1991年茅盾文学奖的《平凡的世界》是陕西作家路遥于1986年12月出版的以中国197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中期为背景,全景描绘当代城乡社会变迁的长篇小说。陕西人民艺术剧院在天桥艺术中心大剧场的舞台上搭起了一座以磨盘塑形的黄土高坡,把三部曲中带有时代标志的事件搬上了舞台。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孙正平、孙少安兄弟在塬上经历着社会转型期的幻灭与阵痛。导演宫晓东在剧中大量运用转台的舞台调度,像是以一种纪念碑式的剧场仪式致敬30年前那部同样反映农村生活的《桑树坪纪事》——新时期中国话剧的扛鼎之作。

加缪是中国读者熟悉的存在主义文学大师。这个在《卡里古拉》里喊出“历史上见,我还活着”的法国作家曾说,舞台是一个守望精神的家园,一个神圣的场所。这届老舍戏剧节由法国巴黎城市剧院导演伊曼纽埃尔·德玛西-莫塔执导的《围城状态》(一译名为《戒严》),是对加缪这部渗透其哲学观念的剧作的当代演出。法国戏剧素有抽象、热情、理性的传统,加缪的戏剧创作很大程度上提纯了这一传统。如他所说:让所有的人看到自己的影子,让豪迈同绝望搏斗。

俄罗斯文学一直是滋养世界戏剧创作的土壤。基于国际视野和人文关怀的宗旨,本届老舍戏剧节盛邀俄罗斯圣彼得堡科米萨尔日芙斯卡娅话剧院演出根据伟大的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长篇小说改编的同名舞台剧《日瓦戈医生》。帕斯捷尔纳克在《日瓦戈医生》中提供了近45年俄罗斯的历史映像,表达了他对于历史之中的人之生活的看法。因为有着与主人公日瓦戈医生相似的心灵历程和问题,大部分有备而来的中国观众对这部获得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主题、情节、冲突以及主要人物的命运轨迹烂熟于心。同名电影插曲《拉拉之歌》更是萦绕不去的旋律。俄罗斯文学的卓越,在于它有将苦难化为巨大的精神资源的能力。帕斯捷尔纳克以为诗歌在痛苦中成形。对生活哀伤的感知,绝不是呻吟和抱怨,而是向现实的宽广幅度的致敬。

鸿篇巨制的小说被搬上简约克制的舞台,大多避免不了大量信息的丢失。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是:文学语言带给读者的想象空间往往大于一个受时空限制的剧场空间,因为文学的语言系统不仅仅是描绘世界的工具,更是重建世界的手段。“世界的形象在奇迹中显现,在词语和艺术中开创。”这是帕斯捷尔纳克的一句名言。

《酗酒者莫非》:

文学改编的成功例外

由此看来,《酗酒者莫非》是一个文学改编成功的例外。因老舍戏剧节邀请,这部早就享有盛誉的舞台剧第一次有缘回到北京演出。舞台是一种能量的汇集。在《酗酒者莫非》这个全新的舞台上,我们看到的不是某个人孤独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它就是作家史铁生与导演陆帕、主演王学兵的精神对话。它不局限于单纯的文学剧场,准确地说应该是从文学出发的剧场表达。导演陆帕在文本建设上不仅取材于史铁生那部并不怎么流行的中篇《关于一部以电影做舞台背景的戏剧之构想》,作家深入人心的散文《我与地坛》自然被他像氧气一样地吸纳进未来的舞台作品中,造成整体意象的气韵生动。史铁生真切的文本贡献和真实的人生写照,无疑是成就这部戏剧作品的精神资源。陆帕是舞台写作的天才,赋予了它强大的在场感。对戏剧时间异常敏感的陆帕把戏剧特有的时空局限转化为一种独到的剧场美学,转化成在剧场中升腾诗意的韵脚。感谢老舍戏剧节,让北京热爱戏剧的观众看到了《酗酒者莫非》——这出源自中国大地上的动人心魄的剧场艺术。

责任编辑:陈莉(QC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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