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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漫画”书衣

2017-12-01 08:24 北京青年报

来源标题:丰子恺“漫画”书衣

丰子恺不仅在散文、翻译、音乐、书法、漫画等方面多有建树,便是在书籍装帧艺术上也允为大家,而其书装艺术,大多也以漫画形式出之。近年来报刊上出现了不少研究丰氏漫画的文章,但却对其书装艺术重视不够,恰好寒箧藏有一册《文坛逸话》,其封面正是出自丰先生之手,不妨借此说几句外行的话,权作引玉之砖好了。

一九二八年十月,商务印书馆将《文坛逸话》列为“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种发行,作者宏徒,便是文学研究会的早期重要成员、文学家、学者、教授、新闻家谢六逸。此册《文坛逸话》,收文凡二十七篇,内容则是关于十八、十九世纪外国文学家的一些轶闻趣事。谢六逸在《代序》中劈头便引来一说:“头陀生来愚拙,不惯谈龙谈虎,只得说猫说狗。”结尾复再引一句:“什么?说,正埋头于性教育之类的研究,就送一册也不愿意看么?”联系到周作人和张竞生于彼时的风光,此处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对两人小小的讽刺甚或挖苦了。除此之外,通读全书,最让我折服的便是作者文笔的幽默和风趣。

为契合谢六逸的“逸话”气氛,丰子恺的这幅封面可谓匠心独运。逼仄陋室中,设一席方桌,间置清茶一杯,中座乃一美髯老者,挥臂屈指,侃侃而谈;余者三五男女,或端坐,或支颐,或凝目,甚或竟做“烟枪君”,自由自在,却都被老者的谈笑所吸引。整个画面充满诗情,虽不见苔痕草色,也不闻素琴之调、金经之阅,但却很可以使人想到刘梦得《陋室铭》的意境。

此幅封面,丰子恺以其擅长的漫画形式出之,此乃丰氏书衣的基本特色。有论者称,丰氏的漫画深受日本画家竹久梦二和蕗谷虹儿的影响,信哉。然则,研究者似乎还需注意,梦二的画于整体上所表现出的乃是个人悲情的宣泄,而虹儿的画则呈现出更多的装饰性。从这个角度看,无妨说,丰子恺的漫画乃是受二者影响之后的独创。以《文坛逸话》的封面为例,其画面“诗情”如前所述,用笔则“漫”中有细,老者的飘然长须和袅袅青烟均清晰可见;细中有“漫”,人物的眉眼却又不着一笔。

丰子恺的书衣从来不设浓郁的色彩,此幅封面也是如此。除了绿的底色,绿的桌椅,绿的题署,便只有黑色墨线了。画家正是借助于这两种颜色,为读者营造了一个雅静氛围,仿佛有一股清逸之气溢纸而出。在我看来,此等不尚粉饰的审美追求,正不知要胜过那些滥用斑斓色彩、制造炫目视觉冲击力的设计者多少。

此外,丰子恺作书封多用毛笔,自画自题,署名却是其英文名字的缩写“TK”(此幅封面署名在画面右下角),这也使得其书封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性和一定的现代感。

丰子恺在《君匋书籍装帧艺术选》的前言中有云:“盖书籍的装帧,不仅求其形式美观而已,又要求能够表达书籍的内容意义,是内容意义的象征。这仿佛是书的序文,不过序文是用语言文字来表达的,装帧是用形状色彩来表达的。这又仿佛是歌剧的序曲,听了序曲,便知道歌剧内容的大要。”这段文字或可帮助我们加深对《文坛逸话》封面意蕴的理解,抑或正是打开理解其全部书装艺术大门的一把钥匙吧。

文并供图/群姗

责任编辑:陈莉(QC0002)作者: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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