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艺爱好者中颇有号召力的时间旅行者文艺沙龙8月28日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举办了第5期讲座,这一期由青年学者、作家刘滴川为人们解读“失落的天书”《山海经》,他结合21世纪的文化视角,尝试揭开一个又一个“山海经谜团”。刘滴川笑言他是个考据派,“而《山海经》看似光怪陆离的各种怪谈背后,其实隐藏着一部人类的信史”。
刘滴川是目前国内最年轻的《山海经》研究者,之前他已经出版过《山海经校诠》《山海经万物纲目》和《山海经寰宇全图》,聚焦破译幽魂灵怪的历史真相,深度再现了传统华夏民族眼中的上古世界。就在上个月,刘滴川引用《山海经》元素、考据山东地方志、以北京东五环雍家坟为现实线索的悬疑推理处女作“望山没有南风巷”前三部《苗疆梦影》《叶落扶桑》和《地下陀宫》也正式面世,小说还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技术制作中心出品了有声版,成为国内首部以苗族历史为文化背景的推理冒险巨制,也是首部与《山海经》有关的长篇有声小说。
刘滴川介绍,他与《山海经》结缘只因中学时偶然翻开了父亲的《大学语文》课本,发现里面有太多耳熟能详的传说都出自《山海经》。“这点燃了我的好奇心,从中学就开始精读《山海经》。”他认为藏在《山海经》里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诸如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刑天与帝争神等,其实都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悲剧意识,因为像是用微小的石子填平大海、凡人奔跑追赶天上的太阳、头被砍断仍不屈抗争等等“明知不可而为之”的行为都充满了悲壮感。在刘滴川看来,悲剧性神话人物是早期人类神话人物包括古希腊、古罗马神话在内的重要类型。“工业革命和科学主义以前的人类文明对自然是敬畏的,人与自然的抗争总是体现于对神的塑造,但本质上还是人性的实现。然而在工业革命以来的一二百年间,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一度被颠覆,人开始取代上帝成为新的造物主。但今天我们发现,人的创造仍然要在自然规则的范围之内,人与自然规则的对抗仍然会以悲剧告终。”
此外,刘滴川还表示,早些时候读《山海经》,更多会像读《伊索寓言》或《西游记》一样,从神话寓言的角度去欣赏它,将其视为文学作品,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辅以对艺术史和历史学的研究经历,他更愿意去发掘《山海经》的历史性,即神话的背后揭示了什么真实的历史。在多年的研究阅读中,他也有了很多奇妙的发现,比如兕。“这种动物自西晋至清代的训诂家都认为它是一种怪兽,而经过我的考证,我发现它是已经濒临灭绝的独角亚洲犀。独角亚洲犀曾在我国中部地区广泛分布,至两汉时区域性灭绝,所以被误认为是怪兽。《东山经》中的怪兽犰狳经我考证,它就是濒危物种铠鼠,是已知唯一的麻风病自然宿主动物,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山海经图赞》中称其‘与灾协气,出则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