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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部关于女性的寓言

2017-08-28 08:19 北京娱乐信报

来源标题:“与维持家庭无关,它说的是无常”

一个家族的三代女性,在虚构的美国小镇指骨镇上经历了丧偶、丧女、婚姻失败、流浪天涯、成为孤儿、纠结的成长……刚刚引进中国的美国小说《管家》以三代女性群像揭开了女性共通的隐秘情感体验,关注了生存于传统生活方式之外的人。《管家》的作者是美国女作家玛丽莲·罗宾逊,她是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最喜欢的美国作家之一。罗宾逊的成名作《管家》如一股清流,让我们重新审视了文学应有的样子。

作家: 获颁国家人文奖章

美国作家玛丽莲·罗宾逊37岁出版人生首部作品《管家》,立即引起巨大反响,获笔会/海明威奖,并被公认为美国当代文学经典之作,奠定了其文坛地位。玛丽莲·罗宾逊并没有凭借自己的声名继续写小说,而是在24年后,出版第二本小说《基列家书》,连获2005年普利策文学奖和国家书评人两大文学奖项。随后推出此系列另两部获英国橙子小说奖的《家园》与获洛杉矶时报图书奖的《莱拉》。

2012年,她因“优美、睿智的写作”,获美国前总统奥巴马亲自为她颁发的国家人文奖章。玛丽莲·罗宾逊的作品时刻关注人类的命运,具有深切的人文关怀,奥巴马说她是他最喜爱的作家。她是唯一受到奥巴马采访之邀的作家,奥巴马曾与她对谈与美国国家前途和命运息息相关的话题。同时她也是奥巴马的人生挚友。

故事:列车脱轨与爱人死亡

《管家》一书的故事发生在虚构的指骨镇。指骨镇是隐匿在美国中西部之间的众多乡村中的一处。指骨镇有着“广袤的山水、恶劣的气候”,这里经常遭受洪水的侵袭,当大水退后,坟墓下沉,“看起来似有几分像凹陷的胁部或空洞的肚皮”。

该书的故事由突如其来的死亡开始:在铁路局工作的外公因列车脱轨而葬身湖底。因为湖底有山,列车甚至无法被打捞上来,也没人知道列车到底掉在湖中的哪个部位,只有镇上小男孩在游泳时偶尔踩到过列车的铁皮。这列神秘失踪的脱轨列车击溃了镇上几位妇女的生活:她们的丈夫都死在了这场事故中。她们大多数因痛苦、因无法再饮用自来水管放出来的湖水而移居他乡。唯有书中的外婆留在指骨镇上。那时候她的女儿们还只有十四五岁。

罗宾逊用细致入微的笔触描写了一个寡妇心中隐藏的悲伤。在她的笔下,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平静得波澜不惊,因为男人的故去,使得孩子们没有了督促她们成长的力量,她们开始过着漫不经心的生活,没有目标,没有远大志向,只有每日喝茶吃饭、看季节转换花开花落。罗宾逊塑造了一个安静的外婆形象,她在失去配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琐碎家务中打发着光阴,她有时和女儿们梳头发,有时坐在躺椅上一言不发。罗宾逊描写的种种生活细碎之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营造出了浓郁的悲伤氛围。一个失去男人的家庭中的悲伤通过一件件家务事在读者心中弥漫开来。像《管家》这样在全书开头就能把读者看哭的作品着实少见。

角色:西尔维与两个孤女

外婆是作者在书中描写的第一位女性形象。紧接着,外婆的女儿长大了,海伦经历了不被妈妈祝福的婚姻,西尔维则远走他乡。海伦早早就出意外死了,外婆也死了,剩下了海伦的两个女儿露丝和露西尔姐妹。她们两个由姨妈西尔维照顾。罗宾逊通过露丝的视角,用第一人称“我”来讲述两个孤儿姐妹和姨妈在一起的生活。两个少女和一个35岁的熟女的生活碰撞勾勒出女性成长的两个重要阶段。

姨妈西尔维是个性格有些怪癖的女人。两个少女通过她寻找着母亲海伦的影子:海伦是样貌普通还是长得漂亮?她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故意自杀?在水光潋滟的湖边,两位小孤女露丝和露西尔冬天滑冰,夏天看湖边游玩的人群,这里也是她们逃课的去处。姨妈西尔维曾带露丝去看美丽湖边破旧的房子,这是她们鲜少的几次同行中的一次。她们在自己的房间里观察着外界,由于地势和山谷的影响,太阳从未洒进房间或晒到地板上。这对她们敏感的内心,孤独寡言的生活,提供了一种庇护。

暗线:姨妈是隐秘的主角

罗宾逊对书中每一位女性都作了详细的描写,而姨妈西尔维实则是全书隐秘的主角。她如同少女成长中的一种精神指引,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影响着两个孤女对生活的选择。西尔维没有结婚生子,她的人生仿佛一直在旅行和流浪。她的桀骜不驯在潜移默化中深深影响着两个少女。露西尔无法欣赏姨妈的生活,最终她走入大城市,过起了光鲜亮丽、稳定富足的城市生活;而露丝则选择留下来陪着姨妈坐火车去“流浪”。露丝说,她和姨妈永远不会进城去和露西尔会面,因为不同的生活选择将她们带到了不同的人生方向,她们将永不会面,永没有交集。从外公外婆一代开始的稳定的家族生活在第三代人身上被瓦解,他们从稳定的家族成员变成了主动的“流浪者”。

《管家》一书到底在讲什么?这本书与如何维持家庭无关,恰恰相反,它说的是无常。它关注那些无法与一个地方,一个目标,一种路途或他人产生联系的人;关注那些在传统之外,试图过着一种没有他人帮助的生活,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带领了这种生活方式的人。

寓意:三代女性的隐秘情感

《管家》也像是一部关于女性的寓言,女性在不同年龄阶段、不同境况下经历的孤独、失落、悲伤、迷茫都被罗宾逊浓缩在书中的女性身上,读者可以从不同人物身上看到自己在不同阶段的心态。《管家》看上去写的是性情经历大不相同的三代女性群像,但实际上全书写的是女性共通的隐秘的情感体验。

罗宾逊像是一位女性心理学家,用指骨镇这祖孙三代女性的人生经历,写尽了女性内心不为人知的斗争和挣扎。在中国当前的文坛上,受到电影IP的影响,玄幻类、爱情类图书大批出现,很多图书只有故事雏形,而严重缺少对角色内心的描写和对人的生命体验的思考,这样的图书也只能是让读者的趣味越走越低,让越来越多不懂文学的所谓网络作家一夜爆红。而《管家》一书则如一股清流,让我们思索罗宾逊因何能凭借《管家》一书声名鹊起,读者为何会为《管家》送上喝彩。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作者: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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