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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舟:没有作品,就把自己打磨成最好的作品

2017-08-10 08:40 财新网

来源标题:蒋方舟:没有作品,就把自己打磨成最好的作品

核心提示

在东京漫长的生活里,你必须把所有的念头都延长,所有的观察都延长,所有的品味都延长。这让蒋方舟重新获得了一种去观察的能力。

“我在京东的一年挺好的,对物流业的变革充满了信心。”在8月5日的一条微博中,青年作家蒋方舟和网友一起调侃新书《东京一年》。

与以往的小说和散文作品不同,《东京一年》是一本日记书。2016年,蒋方舟受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的邀请,开始了独自一人在东京的生活。每晚写日记是她从大学以来一直保持的习惯,也成为在东京这个陌生环境里少有的熟悉。

“回过头完整地看这一年,我能看到自己变化的轨迹。”她认为自己在这一年中,独居日本的心态由惶恐变得坦然,对自身写作的思索由茫然变得清晰。另外,她笑称,选择出版日记,也出于自己对日记体的一种“持之以恒的窥私癖”。

王朔曾在《昆明周记》中描绘参与笔会的作家在自助餐厅大快朵颐,茹志鹃也写过她带着女儿王安忆在美国超市买猪肉、牛肉的日常。蒋方舟在这些日记体文章里体会过阅读作者生活细节的快感。“这些细节可能只是作者感性地或不假思索地写出来的。但也许对读者来说,这恰好是最有价值的地方。”

为什么要出版日记

回忆起刚到日本的情境,蒋方舟说自己像一个“卖给大山的女人”。陌生的异国环境,加之过去习惯的通讯方式全部失效,让她一度茫然无措。在房间里封闭了几天后,她决定出门社交、旅游,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东京生活。

在豆瓣短评中,有许多网友质疑出版在国外吃喝休闲的经历价值何在。蒋方舟回应,东京一年的生活既闲适又严肃,她并非完全放空自己,大脑中对所见所感的思考并没有停止。

在8月5日的新书分享会上,蒋方舟借用别人评价《威尼斯日记》里阿城的话来形容《东京一年》里的自己:“冷静得不像一个观光客,却无辜得像一个孩子。”即使在浅草观看充满感官刺激的脱衣舞表演,她也会观察其他观众严肃的表情,思索予以表演者的掌声中所包含的意味,并在日记里写下对性文化、写作等问题的疑惑与看法。

“这种冷静和写作之间其实很难区分因果,因为某种意义上,我是在性格成型之前就投入到了写作当中。”儿时就被投掷到作家身份中的她,会不自觉地从自我中抽离,观察别人。

“你很厉害,对什么事都能有观点,而且都很能清清楚楚说出来。”陈丹青在分享会上称赞蒋方舟。她回答:“这既是职业习惯使然,也是我对自身性格的一种补偿。”她说自己不愿意在文字里有过度的自我关注,也会时常会修改以前的日记,删掉充沛、夸张的自我观察和自我宣泄。

重新获得观察的能力

蒋方舟常用朋友的一句话自嘲:“我是一个不再年轻的少女作家,和一个没有作品的天才儿童。”出生于1989年,7岁即开始写作,9岁已有作品出版,她的写作经历似乎比作品本身更引人关注。

“某种程度上我是一个没有作品的青年作家。这确实是我的一个痛处吧,每当别人这么说,我都能感觉到一种真实的焦虑和心虚。”蒋方舟看到自己以前的作品里有许多技术层面的不足,一直希望能写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但公众对她文学经历的强调和对其作品进步的忽视,让她感到有些委屈。

大学毕业后,蒋方舟有了《新周刊》副主编、谈话节目嘉宾等写作以外的多重身份。她说,很多选择是出于生存需要。“其实除了写作这件事儿是我一直想坚持的,其他都是被动接受的。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我会有点担心。”

一边扮演着多重角色,一边像“解答数学证明题一样”进行自我证明式的文学创作,蒋方舟在众多注视中感到疲惫,并在每一次自我证明失败后陷入沮丧。所以,当一份没有任何工作和写作目的邀约到来时,她马上接受了。在新书的自序里,她说,东京拯救了她。

“在东京漫长的生活里,你必须把所有的念头都延长,所有的观察都延长,所有的品味都延长。这让我重新获得了一种去观察的能力。”蒋方舟认为,一件事物由看见到感知,由感知到写作,其间存在着不小的距离,而观察能力是跨越距离的关键。在国内的生活被社交和工作切割,用于观察和感知的时间甚少,而在东京的一年弥补了这个遗憾。

这一年带给蒋方舟的一大变化是,她不再被惯性驱使前进,也不再为了推翻之前的自己而写作。“既然我是一个没有作品的作家,我就把我自己打磨成我最好的作品。这之后我觉得自然会有真正的作品从自身涌出。”

年轻一代作家没有形成文学景观

蒋方舟认为,经历的丰富程度和创作的质量之间,并不存在相关关系。“塑造我们的其实不是经历,而是信息。比如我在书中写到学者江绪林的死对我造成的冲击,它其实不是我的经历,而是我接收到信息。”

在她看来,过去相对单一的信息更容易转化成个人经历或集体记忆。“而今天每个人接触的信息都不一样,很难有一件事情能引起共鸣,所以就造成好像你没有任何的经历。”她觉得,写作中比经历更重要的是对信息的接受和消化能力。

作家阎连科是蒋方舟在人大创意写作班的老师。阎连科在7月份发表的《我:走向谢幕的写作》一文中感慨,今天的写作已无意义。蒋方舟笑着说:“阎老师每过一段时间就说写作没有意义,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在写。”

她很认同这篇文章中的一个观点:上一代人的写作已经过了黄金期,在体力以及对当今潮流的把握上离开了最前线。“但我我觉得年轻作家并没有接上来,也没有像上一代人一样形成一种文学景观。”她觉得,不同于上一代作家在文学上的相互争论与交流,她的同龄写作者之间维持着相敬如宾的礼貌,甚至并不关心的漠然。

《东京一年》出版后,蒋方舟收到了一些积极的反馈。有朋友开玩笑说,她的文章读起来终于没有高考作文的感觉了,也有评价说她在文字分寸感控制上面变得更强了。

“我知道,即使我有一天写出了自己很满意的作品,大家记住我或介绍我的方式一定还会是‘7岁写作、9岁成名’之类的。别人对我的印象可能永远打破不了。那我就把自己打磨成我最好的作品好了。” 目前,她正在写作一部长篇小说和一部中长篇,期待年内完成、明年出版。

责任编辑:张嘉玉(QC0006)作者:白宇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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