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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学者、鲁迅研究专家王富仁在京去世

2017-05-04 08:40 北京晨报

来源标题:“几十年,变化最少的就是他”

北京晨报讯(记者 王琳)前晚七点,著名学者、新中国第一位文学博士、鲁迅研究领域的两座高峰之一王富仁先生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76岁。

王富仁的学术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鲁迅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国文化研究。1982年,王富仁考入中国现代文学学科奠基人之一李何林先生门下读博士。自此,王富仁便与鲁迅研究结下了不解之缘。晚年,王富仁最为人瞩目的工作是他的“新国学”研究。

在北京晨报记者采访的过程中,不论是几十年的挚友,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称道着王富仁的随和、不拘小节、爱自我调侃,最难得的,是他一直保持着一种乡土气,“我们几十年过后多少都会有所改变,改变最少的就是王富仁。无论社会环境如何变化,他为人处世始终是一如既往,这一点很难得。”王富仁的多年老友、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赵园说道。

王富仁的二三事

赵园:几十年,他始终如一

“当年我在北大王瑶先生门下读研究生,王富仁在李何林先生门下,我们相差四岁,”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赵园与王富仁有着多年交情,在赵园印象中,王富仁性格随和、不拘小节、爱自我调侃,骨子里有倔劲儿,一旦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最难得的是,他一直保持着一种乡土气,“我们几十年多少都会有所改变,改变最少的就是王富仁。无论社会环境如何变化,他为人处世始终是一如既往,这一点很难得。”

入院治疗期间仍回学校教课

“王富仁从山东到北京,曾经考虑读王瑶先生的博士,当时王瑶先生还没有招收过博士,他开玩笑说,自己不是博士,也不知道博士什么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带。”而李何林当时除了是北师大的教授,还是鲁迅博物馆馆长,“王富仁投入李何林先生门下更适合。那个时候大家都三四十岁了,但仍算是新人,王富仁和钱理群是鲁迅研究界的两颗新星。他比我年长4岁,钱理群比我年长6岁,算是同龄人,共同走过80年代,直到90年代在学术上开始分途。王富仁到了汕头大学,创办了新国学方面的期刊,我还在上边发表过文章,他每次从汕头回北京,我们都会聚会,但我们俩单独交流的机会比较少。”

王富仁患病在北京301医院住院治疗期间,赵园与先生、《文学评论》主编王信先生,一起去看望过两次。“他表现得很轻松,几周之前我们去看他第二次的时候,他还胖了一点,气色很不错,当时他儿子告诉了我们他的情况,可能他自己未必知道。”赵园回忆称,第一次去医院看完王富仁,他还回到汕头大学去教课,“我在电话里说,你没有必要再讲课了,他却说,没关系,都是熟的材料。我觉得学校不会有这个要求,是他自己要承担的,他对于与学生交流的事情一直都比较看重,而且他跟学生之间也都非常平等。”

不为潮流不为别人的选择而动

“王富仁很努力了几十年的学术工作,应该没有太大遗憾,因为鲁迅研究的中心在北京,他到汕头之后,离主流有点远,有点淡出业界视野,何况又转了方向,影响不如80年代。他去汕头这件事情我不好评论得失,但我觉得他决定的,一定是想得很清楚的,别人多说无益,我们相互之间很尊重,走哪一步都有他的道理。”

在赵园的记忆中,几十年前初相识之际,王富仁就是一个随和、不拘小节、爱自我调侃的人,“到哪里都很热闹,能带动周围的气氛,让大家感觉无拘无束。我们曾经一起坐江轮,从重庆到武汉,船舱里只要有他在就热闹非凡,甚至会藏别人的鞋子,玩起来像个孩子。我离开童年就不会像他这么热闹了。他到哪个地方都能跟人打成一片,跟比人交往不会有派头,不会说我是名人。我跟他一起讲学,一人讲一半,也有临时安排的节目,大家都没有准备,我就给他递个条子,让他多讲半个小时,他就多讲半个小时,这点我做不到。在他来讲不是问题,他也不会把这些事情看得很重。这是他一贯的为人处世方式,几十年了,跟我最初见到的没有两样。我们几十年多少都会有所改变,改变最少的就是王富仁,这点也像农民,他有着山东农民式的质朴,不为潮流不为别人的选择而动,坚持自己,这点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李建军:他让我真正开始了解鲁迅

1980年代,王富仁以“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全新视角阐释鲁迅小说。这是中国鲁迅研究史上里程碑式的成果,也是新时期中国文坛思想启蒙的重要标志。此后,他又致力于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中国左翼文学研究,近年更鼎力倡导“新国学”理念,皆成就斐然,在学术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王富仁被认为是“结束了鲁迅研究的陈涌时代”,同时与钱理群并称现代文学鲁迅研究领域的两座高峰。

“在鲁迅方面他成就卓著,改变了很长时间以来的对鲁迅的空洞拔高。”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李建军昨天接受记者采访时情绪有些激动,在电话中几次哽咽,李建军称王富仁是开一时风气的伟大学者,“他对我们这一代人的影响很大,他是一位有学术良心的学者。”李建军在采访时首先提到的就是王富仁在鲁迅研究上对自己的影响,“我是读了他的书才真正开始了解鲁迅,原来鲁迅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空洞的符号,是他把鲁迅从精神、文化等各个方面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李建军回忆称,他与王富仁大约十几年前有过一次交集,“我们一起在外地开会,那次聊天聊得很开心。”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不语哽咽起来。“从做人上说,他正直热诚,总是春风满面,现在像他这样有操守有骨气的知识分子不多见。在学术上,他的学风很讲究,研究包括鲁迅在内的任何事情都从不是空读,而是精度细读,而后做出有思想高度的理解。他的文章都很有激情,而不是装腔作势的,”李建军举例称自己曾经被王富仁撰写的一篇回忆老师的文章深深打动,“每个文字都迸发着热情。”此时,李建军再度哽咽,表示自己仍无法接受王富仁去世的消息。

记忆中的王富仁

在王富仁去世消息传开后,包括作家曲黎敏、马步升、诗人伊沙、出版人杨葵、媒体人刘春、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许子东、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院长周星等各界人士都在微博上发表了纪念文章。很多生动的细节往事还原了一位德高望重又平易近人的学者、老师、业界专家。

马步升(作家)

王富仁老师给我讲过两学期课,都是中外文化比较。他是北师大教授。王老师讲课什么材料都不拿,浩浩荡荡两小时,磕巴都不带打的。学问好,口才好,好老师。上第一次课他自我介绍说,王富仁,姓王,为富不仁。不过名不副实,有仁,不富。那时候他名震华夏学界。二十多年了,再无联系,只知他南下广东了。看到他去世了,我心里很难受。遥祝老师天国安详!

杨葵(作家出版人)

王老师特别能说,水泼不进那种风格。有次和另一个现代文学学者闲聊,他刚下火车,哈欠不停,问他缘由,说不幸和王富仁同一软卧包厢。我明白这话的意思。转念又一想,问道∶“不对啊,王是不用你插话就能说单口儿的呀,你就听着呗。”这位听我说完,一脸苦笑道∶“听着也很累啊。”   

蒋一谈(小说家、诗人、出版人)

1990年冬天的某一天,我去王老师家,简易的楼道里灯光昏暗。门打开,我看见王老师戴着一个白口罩,他笑着让我进屋坐下,不多会儿抱着一个大盆子走进来,摘下口罩笑着说:“我的牙全掉了,过些日子去镶牙,现在只能吃红薯,你也吃吧。”当年的王老师烟瘾大,一天要抽两三包烟。摘下口罩后,王老师不到五十岁的面孔像一个非常朴实的老太太,我心里很难过。那天晚上,我吃了好几块热乎乎的红薯,请教了很多问题。此情此景,终生不忘。

责任编辑:张静(QC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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