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嘉轻描淡写“用静发声”

2016-05-08 13:56 北京青年报

打印 放大 缩小

来源标题:张艾嘉轻描淡写用静发声

时间:4月24日

地点: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阿里巴巴报告厅

主题:用静来发声——“轻描淡写”张艾嘉创作分享会

手记 “用静来发声”分享会开始前20分钟,报告厅里已是座无虚席。伴着舒缓的音乐,张艾嘉的独白在略显喧闹的会场里循环播放,“在疗伤的过程中,我学会了独处,独立思考。我躲在巨蟹座的硬壳里重建自信,那种自我膨胀的感觉很飘飘然,会让你不想走出去,或害怕走出去……”张艾嘉的分享会以《念念》电影中一段安静的音乐开场,讲述着一个个故事的她,一如既往地沉静而又活力满满。听着编剧、选角、拍摄等等背后的故事,听众也能体味到《念念》这一部风格独特的文艺电影从构思到面世的全过程,并试着去思考文艺片的路在何方。正如张艾嘉在分享会中所多次提到的,安静很难,但又是必须的。安静不是一种单薄虚无的状态,在静中沉思,能够在内心深处找到创作最为丰富的层面。暂时的安静,停下脚步重新出发,可以让我们走得更远,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而非困在自我的小世界中。张艾嘉、她的团队和她的《念念》,在安静的氛围中讲述了由外到里、深入心灵的救赎。字里行间,轻描淡写,张艾嘉记录下她在创作《念念》过程中的种种偶然和未知,偶然间拍下的镜头,偶然间遭遇的天气变化,这些都是创作的灵感来源和选择的岔路口。张艾嘉说,她相信安静的文艺片要越做越精致,越做越好。

很真诚地去写文艺片时,安静下来是必须的

首先我们听一段音乐一起安静下来,这首曲子来自我的电影《念念》的主题音乐。我记得我找到陈扬老师来为《念念》创作音乐,他看完电影后说要把《念念》的全部音乐用真实的乐器来演奏,用简单的声音来完成。

在拍《念念》的整个过程中,我非常刻苦,会随手记笔记。我在笔记本第一页就写了“当事情一样一样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明白了这是已经安排好的了。我必须要安定下来聆听,放下杂念,耐心从容地等待很多的指示”。

其实这也是我在《轻描淡写》这本书的第一页写下的话。因为有了这个笔记本,才有了《轻描淡写》这本书;也因为在拍《念念》的整个过程当中,出现了很多奇妙的事情。这是非常特别的经验,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太多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设计出来的。

整个过程做完以后,其实我自己蛮震撼的。我也会联想到很多事情,比如说我会想到杨德昌导演,因为我跟杨德昌导演《海滩的一天》。导演、演员经常很热闹,侯孝贤导演还有很多导演聚会聊天,只有杨德昌导演一个人微笑着,很安静,偶尔又会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这句话可能跟当时聊的内容完全没有关系,但那句话跟他的戏有关系。

后来我渐渐明白,杨德昌导演永远活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面,想着他要解读的故事,想着他戏里面每个人正在发生的故事,在很吵的环境中他的内心依旧是安静的。我年轻时还不太了解,后来我越来越觉得如果要拍关于心灵的故事、要很真诚地去写文艺片的时候,安静下来是必须的,安静的感觉也非常奇妙。因此,我把安静的整个过程就记录下来了。当我看回我所写下的笔记,我感觉这是我可以跟很多年轻人分享的东西。所以我决定去问出版商,愿不愿意出这本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从我的心里面、从我的经验里面写出来的一些句子。

拍《念念》有很多惊喜

《念念》的第一个镜头,我最初拍摄时看到一个楼梯可以爬到更高的地方,到一个很小的空间。我爬上去以后,突然看到了360度的台北景色,我问过摄影师之后就决定到那里拍。那天蓝天白云非常美,急急忙忙拍完后我们就下来了。后来剪片子时,我很喜欢这一段,觉得镜头不够,想要补拍,可是摄影师已经回加拿大了,但我还是想拍更多的天台镜头。

补拍给我的时间不多,只被允许两三个小时,又得搭高台布景,把所有东西安排好后能够真正用来拍摄的时间非常短。那天一到现场,不是蓝天白云,下着雨。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悲哀地看着我。我安静地站在那边看,然后说你们可不可以帮我去买不同颜色的伞?我们一把把伞试,看哪一把更加合适,最后我们选择了灰灰的颜色的伞。

其实在那个时刻,我不清楚这一场戏最终要怎么用,编剧也没有写到这场戏。我只是感觉这是一种很难捕捉到的情绪,所以就拍下来了,没想到在戏里面,能够呈现出这么奇妙的效果。有时候我们会面对困难的事情,不合心意,但是这些事情可能带给我们不同的惊喜。我们常常会被自己的“所知”“绑死”,有时候又会被“未知”“吓死”。我会对“未知”感到欣慰,因为我们不知道“未知”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创作的人需要接受很多“未知”,才会有更好的创意。

拍《念念》的过程中还有很多这样的惊喜。我们到绿岛去拍摄,因为绿岛是离岛,从台中坐船过去需要45分钟左右。我们拍这一段是在10月份,当时风向是东北季风,海浪非常剧烈,天气好的时候也有很大的浪,坐船的人很少不晕船。我要拍的这场戏是其中一个男主角坐在船上,非常平稳地介绍绿岛。工作人员跟我说,导演这不太可能,我还是坚持拍摄,大家就说好吧。走到码头,船长就跟我说:“张艾嘉,你命真好!今天风平浪静!”我们上船之后还是风平浪静,所以最终风平浪静地拍了过去,后来补拍时也是风平浪静。

责任编辑:纪敬(QC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