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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秋 风情万种

2021-10-26 06:21 北京日报

来源标题:音乐的秋 风情万种

小餐桌挨着桂花树支起。交秋后,喜欢在院中吃晚饭。桌上的果盘里杂糅有葡萄、橘、枣,赤橙黄绿,是土地与阳光的绝色,秋天的绝色。吃的是,让贝聿铭老了还心心念念的鸡头米,我将它们与南瓜小米煲成粥,轻盈甜糯。蓝牙音响播着音乐,顿有松尾芭蕉俳句的诗意——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后一句改成“一场音化雨”未免不可,烟火日子能冒仙气,这是艺术的魅力。

选《四季》中的秋来听,很契合季候。首先想到的是巴洛克作曲家维瓦尔第的《四季》,涉过春的盎然,夏日灼浪的围猎,终于到了宜人的秋。长空万里的蓝天,华美如洞房的山林,累累的果实,作曲家用快慢快的三个乐章,表现出秋的多情与丰饶。田野中的金色,慷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忙着收割的农人,一张张脸,是夏日熔炉里镀过光的红,如饱吸艳阳的嘎啦果。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画的肖像画《秋》,就是用果实组合成人的脸,帽子是南瓜,面颊是苹果,鼻子是鸭梨,头发是葡萄……整张脸秋实满满、喜形于色。

海顿也写过世俗题材的清唱剧《四季》,这部作品主要基于英国人詹姆斯·汤姆森的长诗。以春夏秋冬的顺序分四个部分进行,每个部分都以乐队的序奏开始,在大合唱中结尾,类似于四个康塔塔拼接而成。三位独唱者扮演三位农夫(妇),以凡人的视角描绘四季更迭与农人的生活和劳作的联系,又很自然升华到感恩造物主无私的赐予。是精致的古典乐与民间田园逸趣生活相结合,雅俗共赏的经典之作。秋天,“兴高采烈的人们走出小屋,涌向欢快的劳动”,“劳动伴着嬉闹从清晨到傍晚,翻腾的果浆把欢乐涌向高潮”“马在嘶鸣,鼓已擂响,小提琴吱嘎,七弦琴咕咚,手风琴咿呀”……宣叙调的诙谐,恋人间深情的咏叹,重唱的恢弘如大地沉而有力的脉搏。猎人逐猎的一段很有意思,号角阵阵,合唱紧张地呼叫着,最后是猎人胜利的欢呼。70岁的老人,写下反映田园生活原貌及情感本真的音乐,真的令人感动。城市生活日新月异,颠沛不定,有返璞归真的音乐安顿心灵,人就不至于迷茫。

俄罗斯作曲家柴科夫斯基写的钢琴套曲《四季》,副题为“性格描绘十二幅”。全曲由十二首附有标题的独立小曲组成。这些诗篇与十二个月的季节特点相关联,故乐曲又以“四季”为名。十月“秋之歌”,三段式结构,旋律如歌的行板,静谧,纯净,寂寥,如新秋雨后的石青色的夜空,有大颗大颗的星星在头顶蘑菇一样冒出来,层出不穷,然后满天星辉。人会因这样的陶冶而心灵澄澈。“秋之歌”是《四季》中最令人深思的一首,也是我最爱的一首。

格拉祖诺夫的《小柔板-秋》,是选自他的芭蕾舞剧《四季》秋天场景的一首舞曲,毫无一丝秋思的忧郁和感伤。让我想起,黄昏走在下班路上,看落霞弥天,我会快步地走到视线空旷的地方,余晖映射的西天,如彩凤扑扇开翅膀,街衢都镀上了一层金,简直是创世纪的辉煌,人呆住了,不由嘴角笑弯弯。就算回家还要烟火缭绕地准备晚餐,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大自然的秋绚烂多姿不可穷尽,音乐的秋,也是风情万种。

责任编辑:马剑(QZ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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