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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曲百遍 方得其味

2020-09-29 06:43 北京日报

来源标题:听曲百遍 方得其味

莫扎特C大调钢琴奏鸣曲第二乐章,到现在,我听了不下数百遍。

聆听钢琴奏鸣曲,像是在感知、观察一个思考着问题的人的面部表情的细致变化。通过一个音符,我看到了一个痛苦到极点人的蹙眉,一个在命运面前无力挣扎人的窒息,一个大脑高速运转人口中的喋喋不休,甚至看到了每块面部肌肉的颤动。这首奏鸣曲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丰富的意味和哲学。

主题,是较欢快的,像是一个人的自白,较平,较稳,像是在叙述。第14小节,第一个小高潮出现,欢快的面容消失了一刹那,面色凝重,但是,只是一句话的起伏,像一个小海浪一样,凝重了一下,好像说:好吧,就又露出了微笑。瞬间平息下去了,主题结束。副部开始有了表情,开始争论一个话题,并且有了争端,略有起伏,从第1分钟开始,连续三个乐句,多像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强烈,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凝重,开始驳斥对方的意见,也像在自己挣扎着自己:“为什么,怎么能?!”这种感觉。第3句话,情感达到极致,有种举头含泪试问苍天的感觉。但是话题一转,好像和解了,一下又回到第一段的主题。有种“算了吧”的感觉。呈示部,一开始的基调就变得凝重,有种紫色的味道,这个人开始彻底严肃了,郑重地想着,或者和别人严肃地声明着什么,乐句从一开始就步步紧逼每一句都带着不可驳斥的威严,有种暴雨前闷热急躁的味道。

第40小节,有个小小的停顿,此时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这个人最后一步步压抑着的心中的怒火,或者愤懑,终于在第43小节彻底爆发!第44小节的低音区是多么可怕!这个人在第45、46小节时,发泄出了全部的愤懑,是整首曲子的顶点,他面部的肌肉似乎在绝对紧绷中又显现出了绝对的无奈,痛苦到了极点,心碎到了极点!然而,第47小节时,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刹那间释然了。第48小节,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这段音符是全曲感情变化的最大也是最后一个转折点,代表着一切都和解了,“和”,这是最神圣的一种状态,一切都平息,一切都释然,一切都回到静极之态。之后便又回到全曲的主题。这个人,或者两个人,又是平静的谈话或者自白,一切矛盾都化解了。第69小节,这个人醍醐灌顶,一切都大彻大悟,达到了超然之境。结尾很短促,但所谓大音希声,留下的空白正是一种让听者自己回味的意境。

全曲完毕,让人仿佛觉得世间没有化不开的矛盾,没有想不通的事。自己在心中战胜自己,才是一种最高的境界。

这首曲子我第一次聆听是在高一的一个雪天,望着窗外的雪景,身边却有堆成山的作业,心中烦闷,这首曲子单曲播放了一下午,后来心情骤好。但是以上所述,却是在我把这首曲子听了无数遍,自己又完整地弹奏数遍后,方领悟到的。

责任编辑:冯翀(QZ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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