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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士行谈“极简” 观众会慢慢喜欢高级东西

2017-11-23 08:20 北京娱乐信报

来源标题:独家专访过士行谈“极简”观众会慢慢喜欢高级东西

编剧过士行执导的根据伯格曼剧本排演的话剧《婚姻情境》正在鼓楼西剧场上演。该剧一开演便引发了关于爱情婚姻的社会大讨论,而该剧给观众带来的心灵冲击也着实少见。

过士行从编辑“转型”导演已有十年时间,从2008年他执导的法国戏剧《备忘录》到为国家话剧院执导的《暴风雪》,再到此次执导《婚姻情境》,作为导演的过士行做到了“一戏一格”。此次他在《婚姻情境》中大胆玩儿起了“极简”,他说:“观众会慢慢喜欢高级的东西。”

■探讨婚姻问题

现代生产方式催生婚姻问题

信:剧中的夫妇相守无法深爱,分开后却爱得干柴烈火,这样的人似乎都需要进行心理治疗。

过士行(以下简称过):剧中那女的是接受心理辅导了,伯格曼自己也接受过心理治疗,可是没用啊。

信:为什么心理医生无法解决他们的问题?

过:过去,男耕女织、内外分工,任何一方单身都不会好过,婚姻家庭能使人生存的成本降低。而现在呢,男女都得工作,就没人照顾家庭,很多婚姻矛盾由此而起;现在的工作流动性也强,一个人有工作,另一半没工作,或者其中一个人不在这个城市,怎么办?不愿意做自我牺牲那就只有分离了。所以现在人的生活方式决定于现代生产方式。很多婚姻问题并不是道德问题,不是谁更花心的问题。

信:那么,您认为伯格曼想要在该剧中表达什么样的情感观点呢?

过:他没观点。他在表达,我们在感情问题上都是文盲,他把婚姻的原生态样貌给端出来了。他的剧本非常生活化,非常扎实,展现了两性关系的复杂性。但对于两性关系中存在的问题,他也一筹莫展。这实际上是现代社会里,爱有多深?人能不能找到爱?人能不能找到幸福?你认为的幸福到底有没有?

■谈创作改编

伯格曼写的不必“本土化”

信:话剧《婚姻情境》比我们看到的伯格曼执导的电影和同名电视剧情节稍有变化,比如开头这对“模范夫妇”接受记者采访的段落不见了,他们二人一登台便已是“问题夫妇”了。

过:《婚姻情境》用的是伯格曼写的话剧剧本,原来的演出要五个小时,但是考虑到观众晚上要赶车等问题,我们对剧本进行了压缩,让全剧演出时长在两小时四十分钟。他们接受记者采访和讲述自己经历的戏全删了,话剧一开始展现的就是他们关于参加父母家宴会的争论。伯格曼写的不是情节剧,故事性不强,两个人的关系,就像熬粥一样,我们要是删得更短,那就成干饭了。

信:为什么《婚姻情境》没有进行“本土化”改编,而是严格遵从原著?

过:我不是特别赞成“本土化”的东西,我就想把伯格曼的东西原汁原味拿出来。他的作品讲的是婚姻问题,是全人类和全球遇到的问题,不必把中国的特殊情况加进去吧。

信:您看过伯格曼执导的电影和同名电视剧吗?因何决定排演该剧?

过:我没看过。我第一次看到的就是伯格曼写的话剧剧本。台湾出过一套现代戏剧丛书,里面收了这个剧本。我当时看到剧本,尤其是看到夫妻两个人聊要不要孩子的那段戏,我惊叹伯格曼写得太棒了,用万方老师的话说,伯格曼是看到了人的骨头缝里了。剧中这个女人,她问丈夫到底要不要孩子,实际上她想要的是爱。这部剧本把我打动了,我决定排演这部戏。可是当年瑞典使馆告诉我,这部戏的版权已经卖给上海的演出团队了。我只好放弃了这个计划。后来我才知道,当年上海演出团队买走的是伯格曼电影改编舞台剧的版权,我当年是可以排的。这一晃十年了,经营鼓楼西剧场的李羊朵说,她可以买这部戏的话剧版权,我们可以重新排这部戏。

信:从您2008年执导《备忘录》到今年执导《婚姻情境》,一个擅长批判社会的编剧为何会对写两性情感的戏发生兴趣?

过:因为这方面是我创作的弱项。我看到有的作家写得这么好,这么细腻,我就愿意导演他们的戏,分享给大家。

信:为何说这是您的创作弱项?

过:我没看到一个中国作家能写两性关系写得像伯格曼这么好的。张爱玲很细腻,但是写两性关系,她表现人心计的东西更多,对人情感深处的剖析还是不及伯格曼。我觉得我们在情感教育和情商这方面,没有得到很好的影响。我们总是认为,人应该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和家国的层面上,我们挺忽视个人情感的。西方的文艺复兴,唤起了个人对幸福的追求,在追求幸福、歌颂爱情方面,我们的创作者做得远远不够。

■谈导演技法

彼得·布鲁克对我的影响很深

信:我们现在看到的《婚姻情境》是一部中国舞台上少见的“极简”作品,舞美极简,灯光极简,舞台调度极简,但这丝毫不影响作品的心灵穿透力。

过:在导演上,第一我们首先要保证尊重伯格曼剧本中的台词,不能给他胡改台词,若是拿他的剧本说我们的观点,就把这个戏弄肤浅了,我们要保证剧本文学的纯洁性;第二,我在导演该剧时着重突出表演,演员全力体现夫妇二人的关系,别的花活都不要。我们搞了转台是因为该剧场次太多,只好让舞台转一下,转下去的道具放在舞台边儿上,换场也是明场换。

美学追求是无止境的。彼得·布鲁克(著名戏剧和电影导演)对我的影响很深。你看彼得·布鲁克,在非常空的舞台上做戏,咱们还不觉醒吗?咱们传统戏曲就有“空”的基础啊。我现在这样导戏和这几年看外国戏的经历有关。以前我看以色列剧作家列文的戏,他的戏什么现代手段都没用,为什么还能那么感人?再看波兰导演陆帕的戏,舞台上似乎没发生太多的事儿,但一部戏能演五个小时甚至八个小时,时间的长度里边蕴含着的某种东西,若是节奏快了,就没了。

信:然而观众未必会轻松理解“极简美学”吧?

过:人慢慢儿会喜欢高级的东西吧。比如凡·高的画儿就挺高级的,他活着的时候人们不理解他的作品,可是最后大伙儿觉得还是他的作品高级。 信报记者 王菲

责任编辑:陈莉(QC0002)作者: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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